正文 第17章 (16)(1 / 2)

“主子。”一鳴出現在秦暄身後輕聲喚道。

秦暄仍舊對著清晨中蒼茫的草原並未轉身,隻說:“你來了。”

一鳴見秦暄滿腹心事的樣子,心知不該多管主子的閑事,但躊躇了半天還是出聲問道:“主子是在為許姑娘的事煩心嗎?”

秦暄並沒回應,依然是那副樣子。一鳴見了,便又說:“聽一清說,主子對許姑娘越發的好,知道了許姑娘的真實來曆自然會有些接受不了。但智原大師也說,許姑娘現今與我們並無差別,隻是行為思想上仍有著她那個時代的痕跡。”

秦暄聽了還是沒什麼反應,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才開口道:“智原大師是那樣說的嗎?”

“是。”一鳴以為她的話讓秦暄稍微寬了寬心,便立刻答道。

“他確實說了許安是從未來的一個時代而來,也確實是在那個時代死於心髒病才會來到這裏?”

一鳴沒想到秦暄是在糾結這個問題,愣了一會兒才回道:“是。”

秦暄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又過了一會兒才說:“你進去陪陪她吧。”

“是。”一鳴領了命令就走,但剛轉過身又想起來什麼似的重又轉向秦暄,說:“主子若是對許姑娘動了感情,以後恐怕對許姑娘和對別人都不是個好事情。”

秦暄仍不說話,但自小跟在秦暄身邊的一鳴如何不知道此時自家主子渾身正散發了閑人勿近的危險氣息,於是她微微躬身說了句“恕屬下逾矩。”便退下了。

我到底應該怎麼做?自出生到現在,秦暄頭一遭問自己這個問題。他一直都太聰明,他可以預見自己的行為能導致的一切後果,可現在,唯獨對許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是好了。他想騙自己,自己對許安沒有不該有的感情,但他也知道,那也隻是騙自己而已。

秦暄已經一整天沒有理許安了,說是不理其實隻是沒有之前的親密感,重又恢複了兩人剛相識時的那樣相敬如賓的態度罷了。但對於許安來說,秦暄這樣的態度已經足夠讓她傷心了。不過一鳴又回到她身邊總算彌補了些許安受傷的心,畢竟一鳴是她在這裏認識的第一個人,她對一鳴的依賴是天性中帶來的,與對秦暄的喜愛是不同的。

許安因著中午時又沒有見到秦暄與自己一同用餐,心情抑鬱得想要吐血。雖說一鳴一直陪著她,但秦暄刻意拉開的距離帶給她的痛苦顯然不是一鳴能夠治愈的。

正當許安坐在草原上的一塊石頭上對著藍天白雲和麵無表情的一鳴唉聲歎氣時,一個圓滾滾的黑影忽地竄到了她身邊——

“許姑娘,別來無恙啊?”

“……元大夫?”許安驚魂甫定地看著元叟,愣半天才想起來麵前這個圓乎乎的胖老頭是何許人。

“嘿嘿嘿,一鳴閨女也在這兒哪?”和一鳴滿臉的無奈相比,元叟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許安想起來元叟曾經說過要治好她的病,需要每隔半月抽一次血。但她細數了數,離上次抽血還不到半月,怎麼現在他會出現在這裏?

或許是感受到了許安疑惑的眼神,元叟笑眯眯地麵向許安說:“老夫過幾天要遠行一趟,沒個十天半月的回不來,因此就先過來幫你把血抽了。”

“可是,時間沒到,對治療不會有影響嗎?”所謂久病成醫,許安雖沒到成醫的份兒上,但對這些治療細節的顧慮還是有的。

元叟胖手一揮:“自然沒有!實話和你說吧,你這血啊,提前抽沒關係,但不能推遲,因為血濃度會隨著時間的推遲而增加。所以,隻有推遲抽血才會影響治療效果。”

一鳴在一旁聽元叟說得一板一眼,不由地翻了個白眼——這老頭騙起人來倒是有理有據的,為了自己方便把病人身體置之不顧是這老頭的一貫作風,之前一清生病被他治的硬生生拖了半年才好。想著,一鳴看向許安,見許安仍然一臉狐疑的樣子,她不禁有些擔心,許安倘若足夠聰明,她早晚都會知道事實,而到了那個時候,到底會是怎樣的局麵?

許安做了半天的思想鬥爭,最終說道:“好吧。”正好自己滿腹愁緒沒處釋放,放些血權當給自己減壓吧。因為兩次抽血時間太過相近,許安身子有些受不住,剛抽完血便是一陣暈眩差點跌倒。一鳴連忙上前扶穩她,一向平淡的口吻中帶了些擔憂:“還是先趟在床上休息一下吧。”

“沒事,你不是說秦暄回來了嗎?我想去看看他。”許安的聲音微弱得像貓叫。

一鳴不由地狠狠剜了元叟一眼,氣他不顧許安的身體給她抽血。元叟卻隻顧著收集許安的血並沒在意一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