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今夜將偽造的秦晉與臨秦暗中締結的合約貼到朝中三品以上官員的府邸門前。”一清送完秦晉回來後,秦暄便吩咐道。
一清似乎早已料到秦暄會這樣安排,微微頷首之後說:“大皇子那樣說許姑娘,也是為了試探主子。”
“既然他說了,就該付出代價。”秦暄的聲音不溫不火,但以一清對秦暄的了解,此刻的秦暄非常生氣,隻看他腳下的一堆白色粉末便可知道。
於是一清不再多說,隻說:“為解釋清楚這件事大概要讓他酈王府忙上一陣了。”
秦暄淡淡一笑,眼底清冷一片:“原本還想讓他多些清閑日子,誰想他清閑得有些不耐了。”
一清點頭,說:“這件事之後,朝中大臣大概對大皇子會更加不滿,到時候再一步一步揭發他這些年的惡行,把他的基石打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多虧了心泠去將臨秦宰相手中的印章偷來,不然這件事還得拖上一陣。”一清接著說道。
秦暄微微轉頭,看著一清,說:“你不必為心泠說好話,她做的事情該賞該罰我很清楚。”
一清點頭:“是。”
“上次我讓你查的方正權這個人,查的怎麼樣了?”秦暄問。
“有點結果了,隻是還不太明晰。”
“說說看。”
“目前我查到的,隻能確定他的名字是假的,以及他遞交給戶籍署的所有資料都是偽造的。唯一真實的大概就是他的性別了。”一清頗無奈地說道。
秦暄饒有興趣地笑了笑:“我以為隻是個漂泊無依的江湖人,看來這方正權還是個有故事的。”
“據安插在方正權周圍的探子回信,方正權經常會去藏夢樓,以及……”一清猶疑著不知該說不該說。
“但說無妨。”
“以及裴侯爺的府邸。”
秦暄顯然確實很詫異:“少榮的府邸?他們會有什麼關係?”
一清當然不會知道,他說:“因為侯爺的身份特殊,手下的人不便潛進去,所以屬下也不清楚。”
秦暄站了起來,說:“去侯爺府。”
“許安,去采藥。”薑平川背著一個竹簍,叫道。
許安同樣在身後背了一個同樣大小的竹簍,正在極力安撫著要跟去的綠琴和紫蕭:“沒事的,我和師兄一起去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們放心。哎呀,隻是去爬個山而已真的不會出什麼事的啦!”
“小姐,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綠琴一邊說著一邊朝薑平川看了一眼,眼神裏盡是不信任,又說:“不管怎麼說,即便身邊有個人,也要小心!”
薑平川聽到了不滿地嚷嚷:“喂,你這話什麼意思!”
“好了,好了。我要走了,你們就先在醫館裏幫幫忙吧。”許安連忙伸手拉著薑平川往外走,一邊回頭對兩個小女子說道。
要采藥的山在青菱的最東邊,而秦暄的惠王府就坐落在許安他們的必經之路上。於是,他們不可避免地,撞見了熟人。
秦月原本是坐在轎攆裏的,隻是今天抬轎子的是個生手,一路上搖搖晃晃,讓她心裏犯惡心,便下了轎子步行。所以當她看到許安正從前麵走過來的時候,她便熱情地出聲打招呼:“許大夫。”
許安走到秦月麵前停了下來,笑了笑說:“月兒郡主。”
“許大夫不必這般拘謹,你救了我的命,直喚我月兒便可。”秦月笑道。
許安倒也大方,叫了一句:“月兒。”
秦月似乎看到許安很是開心,攀談道:“看你背著竹簍,這是要去東山上采藥嗎?”
許安點點頭,有些無奈。原本她指望隻是打個招呼便走的,可是現在看秦月的樣子,大概要在天黑之前趕回醫館是不太可能了。
“我也早聽聞元大夫在東山上種了很多珍稀的藥草,可是暄哥哥總說那邊地形崎嶇不適合女孩子去,所以一直沒能過去看看。”
許安覺得胸口有些澀澀的,雖然她知道現在她和秦暄之間算是破冰了,隻是秦月還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道無法忽視的溝壑。許安是不會去跨越的,她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而秦暄呢,許安不知道秦暄究竟是什麼態度,所以她至今都沒辦法拿出一種合適的態度麵對秦月。畢竟秦月什麼都不知道,並且一心一意地愛著秦暄,許安對她,是沒有一點負麵的情緒的。
見許安沒有說話,秦月大概認為這是個機會,便問道:“可是我真的很好奇,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
許安聽了,忙搖頭:“不行!你也知道那裏路不好走,又是一座荒無人煙的山,你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況且,如果帶你去了,秦暄,呃,三皇子知道了怪罪下來我們也是承擔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