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渾身都在發抖,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這二百精兵是他派遣去西部為自己樹威的,他知道當前的形勢隻能讓他在秦晗管轄的西部能有立足之地,之後的事情,再慢慢計劃就好了。可是如今……
“秦晉,我尊你一聲大哥,父皇之前一再囑托讓我放你一條活路……”
“活路?我早就沒有活路了!”
秦晉的眼中升起一股狠絕的氣勢,忽地伸手要往秦暄胸口方向招呼。秦暄原本並未看向秦晉,但聽到秦晉的話後心中大抵有了預感,便側身躲了過去。可是就在秦暄側身時,他身後的林世安卻有了動作。
秦暄前方受敵並不知道身後的林世安也意圖不軌,幸而一直跟在秦暄左右的心泠注意到林世安的動作,立刻拔劍刺向林世安。
可林世安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刺殺秦暄的,心泠的劍並沒有威嚇到他收手,反而愈加快速地將手裏的匕首刺向秦暄。心泠見林世安勢不可擋,心下一驚便飛身擋了過去。
“啊……”
林世安的匕首直直地刺在了心泠的心口,秦暄轉頭時便看到了心泠深深地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裏包含了太多的深情,饒是秦暄也不禁愣住。
“心泠!”一清悲痛地大叫,上前接住心泠軟下來的身體。
而一邊的林世安和秦晉早已被其他人控製住,秦晉瘋狂地大笑著:“哈哈哈哈……想不到你還有人舍身相救,想不到啊!哈哈哈哈……前有一個愚蠢的秦月郡主,後有一個不怕死的護衛,還有一個許安為你禁錮在然夏。秦暄,你這幅好皮相倒真是幫了你不少啊!”
秦暄看著倒在一清懷裏的心泠,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震驚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情緒。身為他的貼身護衛,保護他的安全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可是,心泠畢竟是陪伴他二十餘年的人了。
“殺了他。”秦暄靜靜地下令。
秦暄知道心泠一直在看著自己,他低下頭看她,眼中的情緒被一團深沉的黑覆蓋。
“主子……心泠,不能……再,再保護你了。”心泠的聲音破碎得像一把摔壞的琵琶,她的臉早已變得蒼白,卻依舊掩蓋不了她美豔絕倫的姿色。
“心泠……”一清低聲叫著。
站在一旁的一鳴也早已哽咽,不忍看她虛弱的模樣。
“一清,對……不起。”心泠仰在一清的懷抱中,對他說。
“心泠,不要說話,我帶你去看大夫。”一清說著就要抱著心泠起來。
“不要……”心泠握住一清的手,眼睛卻仍是看著秦暄,她說:“主子。”
秦暄蹲下身,看著心泠,說:“你說。”
心泠微微笑了笑:“請為心泠……帶一句話給許姑娘,我……我很抱歉,之前那麼任性地對待她。”
“好。”
心泠吸了幾口氣,聲音卻越加微弱:“在死之前……心泠,還想任性一次,心泠真的好想叫主子一句,阿暄。”
秦暄的心有一絲刺痛,他說:“好。”
“阿暄……阿暄……”
心泠笑了,他伸手想摸向秦暄的臉龐,她蒼白纖細的手指在陽光下顯得透明,像是要蒸發一般的透明。
秦暄沒有動,他看著心泠的手慢慢靠近自己,卻在最後一秒猛地垂了下去……
“心泠!”一清的泣鳴悲痛欲絕。
一鳴也跪了下來,低聲痛哭。
“謝謝。對不起。”秦暄默默說道。
“這麼說,你過幾天真的要搬去外麵的尼姑庵裏去住?”許安皺著眉看向呂澄曼,問。
呂澄曼神色淡淡,點了個頭。
“唉,好不容易有個可以交談的朋友又要離開了。”許安歎氣。
“抱歉。”呂澄曼握住許安的手,“我的父親連累你落到這般境地,你卻還能這般不嫌隙地對待我。”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錯。”許安伸出另一隻手覆在呂澄曼的手上安慰道。
呂澄曼的神情暗了下來:“我不是無辜的。我有罪。”
“你何必……”
呂澄曼搖搖頭:“我做了什麼我很清楚,落得這樣的下場是我應得的,其實這已是皇上對我極大的寬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