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拚搏(3 / 3)

本世紀最奇異的發現:

鐳液

保護頭發不再脫發

根治禿頂不再白發

就在他們取得輝煌成就的時候,1902年5月從華沙傳來噩耗,說瑪麗的父親因膽囊開刀出了意外,要瑪麗馬上趕回華沙。瑪麗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趕回華沙,回到父親身邊。她欠父親的情太多了!如果在他老人家生前還不能看一眼心愛的小女兒,那上帝真是太殘酷了!可是,辦理出國護照手續繁多,等了好幾天她才坐上東去的火車。瑪麗知道她可能無法見到父親最後一麵了,就急忙發了一封電報給家裏,求家人無論如何等她回華沙後再下葬。

哥哥、姐姐們聽從了妹妹的這一要求,使瑪麗在趕到家中時,見到了已放進棺材的父親,父親那毫無表情的臉似乎因為在臨死前沒有見到小女兒而萬分遺憾。瑪麗一頭撲到父親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爸爸,請你饒恕不孝的瑪麗吧,我不該成為法國人,我為什麼要留在法國……我一畢業就該馬上回到你身邊和你一起生活,照料可憐的爸爸……我早就期盼著這一天,但我卻硬著心腸沒有做到這一點……請爸爸原諒我吧……原諒我這不孝的女兒吧……”

哥哥和姐姐們好不容易才把瑪麗從父親身邊拉開,並且勸說道:

“當爸爸知道你給你發現的第一個元素取名為釙時,爸爸高興得流了淚,和我們一起舉起葡萄酒幹杯,還高喊‘波蘭萬歲’呢。”

“瑪麗,你看看爸爸臨終前給你留下的信吧。看了信你也許就不會那麼傷心了。”

瑪麗拭去眼淚,從姐姐手中接過信,默默念著那用顫抖的手寫出來的字,完全不像父親平時那美麗而瀟灑的字。信上寫道:

你現在有純鐳鹽了!若是計算一下所費的勞力,這確是化學元素中最貴重的元素了。但這件工作似乎還隻有理論上的價值,實在是太可惜了。

華沙沒有什麼新鮮事,天氣溫和,仍很清涼。現在我必須回到床上躺下,因此我將結束這封信,並且親切地擁抱你……

斯可羅多夫斯基先生如果再多活一年零7個月,他就會知道他的女兒為波蘭人爭得了更大的光榮——獲得1903年諾貝爾物理學獎!那時他該會多麼自豪、多麼高興啊!上帝對於斯可羅多夫斯基先生的憐憫,似乎是太吝嗇了一點。

瑪麗遭此沉重打擊回到巴黎後,身體迅速垮了下去。她吃不進飯,睡不著覺,還常常因夢遊症在室內走來走去。皮埃嚇壞了。這時皮埃也正陷於沮喪之時,事情的起因是在他的朋友馬斯卡爾的一再堅持之下,皮埃終於被說服同意競選科學院院士,物理學部一致讚成他入選,看來皮埃當選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但由於當時競選科學院士時,申請人必須到每個院士家登門拜訪,除了向他們表示敬意以外,還得在他們麵前自吹自擂一通才行。這種呼朋引類、看人眉睫的俗不可耐的風氣,很為一些正直的學者們所反對,皮埃更是其中的激進者,這使一些院士大為不滿。結果,他以20對23票落選了。這次事件對他的影響很大,其中恐怕不僅僅是因為落選,很可能他對於自己的行為感到惡心,因為他雖不情願,但畢竟屈從了舊勢力,低三下四去拜訪他並不想拜訪的一些院士。一位法國記者曾這樣描述皮埃為競選院士而必須做的事:

上樓梯,按門鈴,報到,說明來意,這一切使這位候選人已經感到丟臉。然而,接著他必須先為自己唱讚歌,誇耀自己的知識、著作及工作,而在他看來,這是對人類力量的一種苛求……”總之,在落選後他變得心灰意懶、英雄氣短,全身疼痛的毛病也似乎更嚴重起來。皮埃的沮喪也可能是引起居裏夫人失眠、輕微夢遊的原因之一。她常常盯著他,心中忐忑不安,但又無可奈何。

有一天,瑪麗突然驚慌地對皮埃說:

“皮埃……如果……如果我們兩人中死了一個,那麼剩下的一個也不可能繼續活下去,是嗎?我們兩人是不能分開的……”

皮埃開始不知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等明白後,他十分堅定地對瑪麗說:

“你錯了,瑪麗。如果我們兩人之中有一個不在了,那研究也不能中止。你要明白,你要記住,我們的研究不僅僅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科學家沒有權利背棄科學這個終極目標,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個人即使成了沒有靈魂的身體,還是應該照常工作。”

居裏夫婦的困境,引起了他們許多朋友們的難過和關注。裏爾大學物理教授薩尼亞克曾寫了一封感人肺腑的信給皮埃。信中他寫道:

1903年4月23日,星期四清晨。我請您不要忘記我是您的朋友。您的朋友,當然,是您一個年輕的朋友,但總算是您的朋友吧。正因為如此,我希望您耐心讀完我的信,然後認真想一想。

當我在物理學會遇到居裏夫人的時候,我被她容貌巨大的改變震驚了。我知道她正在寫博士論文,工作太辛苦,論文答辯後她一定會安安靜靜地休息一下。但是,她的身體實在太弱了,根本不能如此不顧一切地幹,如果我像你們兩人那樣幹,我恐怕早就躺下了。我這樣說是為了說服您,你們兩人幾乎都沒吃過什麼有營養的東西。我有幸同你們一起吃過一次飯,我發現居裏夫人隻吃兩片香腸,喝了一杯咖啡。請想一想,這樣下去身體怎麼能好得了呢……

她滿不在乎,或者說固執己見,不聽人勸告。請您不要用這作為借口,說無法說服她。我可以預見您會這樣頂撞我:“她根本不餓!她是大人,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但她現在完全不像個大人,而像一個小孩子。我這麼直率地說出來,是因為我相信我說的是對的,還因為我是你們的朋友。其實很容易看出來,她是在做一件愚蠢的事。你們幾乎從來不好好吃飯,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通常還吃得太晚。長此以往,胃就會失去它應有功能。當然,偶然一次因工作需要那也未嚐不可,但經常為此則切切不可……

你們不愛伊倫娜嗎?我呀,寧願看看這位可愛的小姑娘,而絕不會去整日讀盧瑟福那些枯燥的論文。替我擁抱一下她。如果她年歲大一點,她會同意我的想法的,也會對你們說同樣的話的。想一想她吧……

朋友們不僅為他們的處境擔心,而且出謀劃策想改善他們的境遇。阿佩爾甚至請求皮埃做件好事,同意於1903年7月14日被推薦為榮譽勳位團的一員。阿佩爾還寫信給居裏夫人:

請您運用您的影響,讓皮埃不要拒絕榮譽勳位的推薦。這件事本身的確並不重要,但是它會產生實際的效果——實驗室、撥款等等,這才是最重要的。

但剛正不阿,不再願意阿諛獻媚、曲意逢迎的皮埃堅決不幹,他回信給阿佩爾說:

“請您代我向部長致以謝意,並請轉告他,我不需要勳位,我最迫切需要的是一個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