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畫心裏焦急,眉頭已經緊緊皺了起來。倘若是柳葉先到山頂,那不出片刻,山上的人就回來找尋。所有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她咬牙,狠狠朝空有一副武者皮囊的溫琴瞪去,卻不想這一瞪,倒讓她看見了一抹翠綠正緩緩靠近溫琴——蛇,這水災的山上,怎麼可能沒有這種東西呢?
溫琴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點都沒有看見正悄悄靠近自己的危險。青畫急得心跳加快,她飛快地掃了一眼身邊的灌木,無奈溫琴早早停了手,周圍根本就沒有斬斷的樹枝!情急之下,她狠狠折了最靠近自己的那一段樹枝,樹枝上的刺刺進了她的手上,殷紅了一片卻仍然不見斷裂。
“你……”溫琴詫異地出聲。
蛇已經靠近到了極限,青畫幾乎能想象得出它下一個動作是撲上去,溫琴的刀再快,也需要一個轉身的時間——一時間,青畫想了很多,最終的決定是鬆開了樹枝幾步上前,抓住溫琴的臂膀借了一絲力,用力朝把那一抹綠色踢了開去。
腳上的劇痛告訴她,沒有逃過。
“你!”溫琴再遲鈍,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抽刀把那蛇砍成了兩段後慌慌張張在已經蹲倒在地上的青畫麵前蹲了下去,急道,“你怎麼樣?”
青畫很痛,卻沒有失去神智。稍稍調息習慣了劇痛之後,她拿了隨身的匕首割開腳腕上的布,在傷口上劃了幾刀,讓血順著傷口淌出來,又從包裹裏找了些藥粉,一半灑在傷口上方幾寸的刀痕上,一半送到嘴裏咽下了。這才重重地喘息著靠著帶刺的灌木無力地躺倒了。
溫琴氣得滿臉通紅,張口了幾次都沒說出話來,末了爆出一聲吼,“你這是幹什麼!”
“你中毒……我們都走不了……”青畫強笑,“如果你是問我為什麼用踢的……手比腳有用……你放心,這點毒我還是能解的……隻是,會有一陣子難受……”清毒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蛇毒蔓延,這是事實。
“瘋子!”溫琴氣得說不出話,良久才把刀狠狠插進土裏,“我背你走!”
“嗯。”
青畫趴在他背上的時候能感覺得到溫琴在發抖,這個見慣了血的大男人大約是被氣得。隻是這一番下來,倒化解了這一路的冷嘲熱諷,開始了真正的趕路。倒也值得。
蛇毒大半已經被藥壓製,隻是畢竟是毒,後勁兒還是有些的。青畫知道自己在發燒,四肢酸軟,眼裏見著的東西也都帶了一圈光暈,腦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被溫琴背著走了多久。直到溫琴停下腳步,她才恍恍惚惚睜開眼。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麵斷崖。說是崖其實並不算,那隻是個幾十丈高的崖壁,對於會武的人來說並不算高。
“怎麼辦?”第一次,溫琴用商量的口氣與她說話。
青畫想了想,緩道:“你先上山,我休息好了自己上山。”
“這怎麼行!”
“你帶人繞開這兒,記住,我一會兒順著東邊繞開這斷崖壁……你千萬不要讓人往那兒找……”
溫琴咬牙,“你胡鬧!”
青畫冷笑起來,“溫琴,你堂堂男人,難道連這點博命的勇氣都沒有?”
溫琴沉默起來,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最終狠狠瞪了青畫一眼,把刀摔在了她麵前,隻靠著一雙手攀爬上了那段崖壁,消失了。
青畫靠著樹枝無力地坐下來,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拄著溫琴特地留下的刀,一步一步順著崖壁朝東麵走。繞開它,總會有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