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 最後的局(2 / 2)

“花想容,你既然懂藥性,不會不清楚書閑婚宴上的情莘吧?”青畫冷笑,“你默許杜婕妤害書閑再先,後來又嫁禍她推你下水,設計我去攝政王府,為的是什麼?”

想容的神色微微一滯,斂去了眼眸深處的一抹凜冽之色笑了:“你想說什麼?”

青畫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停滯了幾分。不止是婚宴上的毒香和之後的落水……想容這個“太傅”似乎從沒有真正做過什麼,或者可以說,從來沒有在她們麵前做過什麼,但是墨軒怎麼會對她心服口服?唯一的解釋,是她刻意避開了所有與他們商討決策的可能性……

“你為的什麼?”青畫站得有些吃力,她悄悄抓了一把自己的衣袖,暗暗使了些勁兒才勉強站穩了身子。

“你活不長了。”想容的眼裏閃過揶揄。

青畫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一些……奇異的東西。想容眼裏的東西她見過的,那是嫉恨。很多年前,她曾經在秦瑤的臉上見過這種神情。

“墨雲曄?”青畫盯著她的眼,輕聲道出了她最不願意去設想的念頭,“你是為了墨雲曄?你其實是替他做事?”

想容的神情有片刻的呆滯,末了她的眼裏閃過一抹執狂,埋頭輕笑起來:“是,要不是我學藝不精不善醫蠱,你早就死了幾次了!”

青畫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僵聲問:“那,奪天舞呢?”

想容嬌笑:“那不過是吸取你精力的一個陣法,隻可惜被司空看出了破綻,提前替你穩住了心脈……隻可惜你要死了,天殘之毒無藥可解。青畫,事到如今,是你和青書閑逼我的……”

想容的神色已經接近瘋狂,這讓青畫心驚。假如她還有些許理智,她就該知道此時此刻青持等級,她的身份特殊,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長久以來,想容想必已經靜下來心來不動殺機了……她不明白,這次讓她失去理智接二連三派殺手的動機是什麼?

“你不能殺我。”青畫如實以告。

想容卻隻是冷笑,她從懷裏掏出個瓶子,輕輕地,幾乎是沉醉其中地打開了瓶子的木塞——一股暗香漸漸在空氣中飄散開來……幾乎是同時,青畫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卻仍然阻止不了那透骨的香氣溢滿整個庭院。

想容已經是個瘋子一樣的神情,她出神地笑,柔聲開口:“不用怕,這是暫緩天殘毒的解藥。我還不想要你死,他還沒親眼看著你命喪黃泉,怎麼會死心呢?”

石桌之上,還有一壇酒。這酒同樣是用了一點點的毒。青畫盯著它良久,終究是猶豫不定,隻好偷偷拽上了壇子的環兒,警惕地靠近了一些。想容原本的計劃一定不是這樣子的,究竟是什麼事讓她亂了方寸?

想容像是一座精美的雕像,華麗的衣裳,虛假的神情,以及沒有任何光澤的眉眼。這副模樣想必任誰見了都會退避三舍。良久,青畫終於苦笑出聲:“你愛上他了?”

一個當朝皇帝的寵妃,墨軒暗地裏口口聲聲信賴著的“太傅”,愛上了死敵攝政王墨雲曄……何其荒唐!

想容卻隻是冷笑,她的目光落在青畫的手上,又漸漸移到她的臉上,眉宇間的陰霾漸漸彙攏——那是一張年輕的臉,她雖不是美豔動人,卻透著朝陽一樣的青澀。就是這份青澀,讓那個人……動了心吧。他一次次手下留情,猶如針紮一樣一次次在她心頭留下印記——不過是個鄰國的郡主,她和他相識不過幾個月,她怎麼能?怎麼敢?

更可笑的是,讓他另眼相待的是一個傻子。而這個傻子恢複神智的那一天起,他的目光就再也沒離開過她。鮮少有東西能進那個人的眼,以前是寧錦,寧錦過後卻不是陪他十幾年的她,而是一個處心積慮要他性命的人!

所以,她設計她學奪天,她甚至故意在她南下的路上節節攔殺,卻因為那個人的阻止,功虧一簣。她的確要瘋了,在看到他拋下和甘苗的約定,插手這件事後,在他急匆匆跟著她的船南下的時候,在他丟下所有人,陪著她隻身闖甘苗的地盤的時候!

這個人憑什麼?

她以為她能忍,在他回朝後,她也隻求見他一麵,聽他打算,他居然避而不見。她找了所有的人脈去打聽,卻聽聞攝政王輕騎南下的消息。他是去找甘苗了……為了救一個處處要奪他權利,害他性命的人,他隻身赴甘苗約!多麼可笑,多麼嘲諷?

“為什麼要殺你?”她放聲笑,“你和寧錦一樣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