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第 77 章 代價3 (1)\r
正殿之上，所有人臉上的神色都是變幻不定。不知是忐忑還是驚心，一直到引導的太監把青畫帶到正殿中央的時候，文武百官臉上的表情都是諱莫如深。\r
青畫心裏懸著根線，她疑心，卻也沒有多餘的驚慌。時至今日，墨雲曄給的藥雖然暫緩了天殘毒發作，但卻也僅僅是暫緩而已。這世上除了甘苗本人，怕是連司空都再難救她性命。橫豎是個死，她當然不會怕墨軒耍什麼花樣。隻是當她來到正殿中央，看清楚殿上跪著的人的時候，還是暗暗吃了一驚。\r
殿上跪著一個女子，那女子青畫認得的，那是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朱墨皇宮裏的人。她跪在殿上，頭埋得很低，微微有些淩亂的發絲遮擋住了大半張臉，但是那一身鵝黃色卻喚起了青畫腦海中一絲絲的記憶。\r
“小姿？”青畫試探性地開口。\r
黃衣女子聞言渾身一震，抬頭對上了青畫的眼：“郡主。”\r
“你怎麼……”\r
青畫盯著有些狼狽的小姿，半天沒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話。小姿她自然是認得的，寧錦死後，她作為“青畫”的童年有大半的時間是由她照顧著關懷著，她雖是宮中一介老宮女，卻勝似青畫半個親人。\r
小姿眼圈通紅，像是幾輩子不見青畫似的，她瞪著眼僵直許久，才澀然開口：“小姐，奴婢對不住您。”\r
“青持他出什麼事了？”青畫唯一能想到的是青持——那一刻，她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莫不是青持在青雲闖了禍端，所以小姿才會出現在朱墨的正殿之上。隻是……\r
小姿輕輕搖頭，欲言又止。\r
“那你來朱墨是……”\r
“小姐，陛下他安好，您放心，他沒事。”小姿眼圈通紅，猶猶豫豫，支支吾吾半天沒能接上下文。\r
“青帝沒事，有事的是你。”\r
一聲冷哼代替了小姿的回答。青畫的眼裏有些迷蒙，是病久了的疲軟。她朦朦朧朧望去，隻見著小姿生後站著明晃晃的一抹身影，除了昭妃想容還能是誰？\r
想容站在墨軒身側，一身的璀璨，臉上的神情深不可測，隻是眼底一抹技巧卻白白浪費了一幅好神情。\r
青畫不再說話了，隻是悄悄把懷裏貼身帶著的一些藥包攥在手裏。此情此景，無論想容想對她做什麼，她都是處於下勢。\r
墨軒一直默不作聲，直到正殿之上的氛圍陷入僵局，他才淡淡開口：“郡主，此次朕冒昧請郡主前來，是想詢問郡主一件往事。”\r
“請講。”\r
“眾所周知，郡主師承司空，據說司空擅長醫術，有起死回生，改頭換臉的絕技。”墨軒的聲音平穩地飄蕩在殿上，如同一根被撥動的琴弦發出的顫音餘韻，一句末了，他才緩緩跟上，“朕聽聞，郡主六年之前乃是一介癡兒。卻不知舊皇後使了什麼法兒，請得動帝師司空親自登門收徒。青畫小姐父親雖是忠烈，卻也不曾和司空有過結交。”\r
言下之意，便是懷疑青畫身份。\r
青畫聞言隻是想笑，笑自己當真癡傻，居然信了墨軒在審完墨雲曄之前不會有所行動過河拆橋。事到如此，她唯有冷笑：“怎麼，陛下這才知道我是個癡兒？與我合作的時候，怎麼就不見陛下疑心？”\r
“郡主何必急？”\r
青畫沉默下來，不經意對上想容含笑的眼，她也不再遮掩，挑眉瞪了回去。\r
“朕近日得知，帝師司空與朗月關係匪淺，雖未登朗月國土，卻一直與朗月的江湖人士往來甚密。”\r
“家師行蹤，我從未過問。”\r
“傳聞郡主入宮前曾經失足從假山上摔下來，在背上留下了傷痕。”末了，墨軒總算是把重中之重提了出來。他抬眼，目光輕飄飄劃過小姿的臉，微笑道，“是不是，小姿？”\r
小姿的身體劇烈地抖了抖，慌慌張張跪倒在殿前，呢喃道：“是……郡主五歲入宮便是奴婢服侍的，她的背上被石頭劃傷過，留了疤……這事，隨郡主入宮的奶娘也可作證……”\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