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華雋祀那張冷漠的臉，慕冬吟的神色也越發認真了起來：“那……如果有一日，要對付你的人是我，你也會對付我嗎？”
慕冬吟總覺得，自己問這話是不是有些太矯情了！不過話都已經問出了口，他便也覺得問就問了吧，反正他也很想知道華雋祀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男人讓她實在是有些看不透也猜不透。
即便是聽到了慕冬吟這麼問，華雋祀也隻是沉默了一下，而後語氣仍舊冷兒留給你蛋蛋，卻轉過頭看向了慕冬吟：“所以你是在讓我做好準備，你總有一日會對付我，是嗎？”
慕冬吟不知道華雋祀是不是故意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的，她隻是搖了搖頭，反而認真道：“至少目前，我並沒有想對付你。也許對旁人來說你是奸臣，但對我來說你是給我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的人。華雋祀……我隻是……想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呢？”
慕冬吟的直白反而讓華雋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抬眸看了一眼慕冬吟，而後複又低了頭：“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想我不會去對付你。但是……我也希望不要有那麼一天。”
這還是華雋祀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和慕冬吟說這樣的話，慕冬吟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為什麼從這些話之中，她仿佛聽到了華雋祀語氣裏還帶著幾乎不可察覺的絕望？
然而正當慕冬吟還想說點兒什麼的時候，門卻突然又被打開了來！
是陌紫傾來了，她的手裏還端著一碗粥，瞧著慕冬吟在裏麵，她也是愣了愣，而後臉色倏然就沉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每每陌紫傾見到自己就是這樣一幅好像自己欠她錢似的表情，讓慕冬吟也不由自主地冷下了臉來，卻不曾回答陌紫傾的話。而她再看向華雋祀的時候，發覺華雋祀的臉上也平靜地沒有任何波瀾。
終究，慕冬吟還是沒有多說什麼，便離開了華雋祀的屋子。
然而她沒有看到的是，在她離開之後，陌紫傾也離開了。華雋祀此時此刻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休息一會兒，想到方才和慕冬吟的談話，他的眼中便帶著幾分溫熱的溫度。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站在了他的對立麵，該如何呢？
華雋祀並不想去想這個問題，他隻是起了身，將喝了一半的粥放在了一旁，而後又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張蓋著印鑒的紙投入炭盆之中。
看著那張紙一點點地灰飛煙滅，他的嘴角也勾了勾。
窗外的風雨越發大了起來，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了。華雋祀是地道的南英人，這些年也經曆了不少次的暴風雨。可是沒有哪一次，像是這一次一樣，讓他感覺到了危險。
回到屋子裏的慕冬吟也同樣在聽著外麵暴風雨肆虐的聲音，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頭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的難受。
歎了一口氣，她閉了閉眼，隻希望這場暴風雨能快些過去。她還是喜歡澄淨的天空，喜歡平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