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冬吟這般刻意的樣子,華雋祀一直都冷漠的臉龐終於有了一分鬆動。他的嘴角勾了勾,赤著上身走到了慕冬吟的麵前,而後才道:“我若是穿好了衣服,你怎麼給我上藥?”
他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讓慕冬吟愣了愣。畢竟這麼一個赤著上身而且身材不錯的男人,多多少少會給她的視覺產生一些衝擊力。若不是因為今日的事情還堵在心口,她怕是可能會像上次偷看一樣流鼻血。
不過作為一個醫者,慕冬吟知道自己絕不能隨隨便便就顯示出自己的不鎮定來。所以她也是看了一眼窗戶下麵的榻,而後對著華雋祀揚了揚下巴:“去躺著,我準備一下藥。”
華雋祀仍舊是麵無表情地趴去了那榻上,因為他今日被砸傷的地方多集中在背部和後腰還有左邊的肩側。慕冬吟也是準備好了藥箱裏的東西之後,才坐去了華雋祀的身旁。
華雋祀身上的傷,比慕冬吟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一些。在他的後背和後腰的地方,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的,有的青痕上還壓著紫痕,可見那些百姓們在砸他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
看到他身上的那些傷痕,慕冬吟的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所以塗藥的動作也越發了輕柔起來,慕冬吟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道:“方才……父親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華騅的眼神?華雋祀愣了愣,並不知道慕冬吟說的是哪個眼神。
看出華雋祀的疑惑,慕冬吟也是輕歎了一口氣,而後才繼續道:“你打那個隊長的時候……實際上……是因為那些百姓們,所以想要殺了他的……是嗎?隻是後來……我看到父親的眼神裏,帶了警告。”
華雋祀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華騅的那個明明已經很隱晦的眼神,居然被慕冬吟看在了眼裏!但是讓他更加好奇的,不是慕冬吟這看人的眼力,而是慕冬吟為什麼,從一開始,就不曾把他當做奸臣對待?
明明……他能感覺到,慕冬吟心中的正義和怒火。
輕輕地扯了扯嘴角,華雋祀並沒有看慕冬吟,語氣卻仍舊淡淡的,是一個問句:“如果我說……我的確就是因為父親所說的那個原因才打那個人的,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華雋祀並沒有要試探慕冬吟的意思,他隻是不喜歡被人看穿了心思的那種感覺。尤其是誰都覺得他和華騅如出一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是慕冬吟……似乎不這麼覺得,他漸漸開始有一種他無法了解慕冬吟的想法的感覺,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探尋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的心裏隱隱有了擔憂。
慕冬吟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隻是沉默了一下,給他擦藥的手也頓了頓,慕冬吟卻直截了當道:“你直接回答我的話就好了,以後要怎麼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聽得出慕冬吟語氣裏的認真,華雋祀也知道,慕冬吟很少這麼認真過。他甚至……有些不知道是否該和慕冬吟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