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華雋祀的心裏,是不想和慕冬吟說實話的。這麼多年,真真假假的話他說了不少。他寧可讓旁人以為自己是個真正的奸臣,也不願露出任何的一份猶豫或者軟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慕冬吟的手指帶著藥膏的冰涼在他的腰間來回穿梭,感覺到方才慕冬吟語氣裏的幾分決意,他就好像騙得了這全天下的任何人,卻騙不了眼前的這個小女人!
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華雋祀才緩緩地開了口:“是,我想殺了那個那個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手中的不是拳頭,而是一柄利刃。現在,我很後悔,我隻是打了他一拳。”
還好,聽了華雋祀這麼說,慕冬吟的心裏真的是鬆了一口氣的。其實她最害怕的,就是聽到華雋祀說他真的是因為華騅所說的原因才打了那個隊長的。明知道華雋祀就是奸臣,可她還是害怕看到華雋祀真的有那麼殘忍的一麵。
此時此刻,慕冬吟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給華雋祀抹藥的動作也越發輕和了起來:“還好,你沒有那個想法就好。若是有那個想法啊……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其實到底,華雋祀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有那種想法的話,慕冬吟會怎樣,。
總是覺得慕冬吟的手就像是帶著一種魔力一般,每當她觸碰到自己的瘀傷,尤其是腰部的瘀傷的時候,雖說她的指尖沾著是帶著些冰涼的藥膏,但是她手指的溫度通過那敏感的還帶著點微痛的皮膚,仿佛順著肌理,就鑽進了他的心髒之中,讓他心髒的血液似乎都奇怪地跳動了起來。
這個姿勢也實在是讓他有些不舒服,而他隻不過動了一下,慕冬吟就用指尖輕輕地點了點他沒有受傷的地方,語氣認真:“別動,我自己調製的這藥膏可貴了,亂動就不能物盡其用了!”
從華雋祀的這個角度,隻要微微側頭,就能看到慕冬吟的側臉。
華雋祀其實很少見過慕冬吟這麼認真的樣子,他覺得平日裏慕冬吟似乎大多都表現出一副無所謂和鬼靈精怪的樣子。
如今她隻是在認真給自己塗抹著藥膏,仿佛她的世界裏隻剩下了這一件事情。她的側顏,睫毛微微顫抖,就像是那初春裏即將騰飛的蝴蝶一般,讓人感覺到了溫暖。
華雋祀發現,他似乎都不曾好好地看過慕冬吟的長相,而如今真的細看了才發覺,其實慕冬吟長得很美。她的美是那種並不具備攻擊性的柔和的美,但是卻讓人過目難忘,還帶著一股靈動的感覺,就像是……剛從山裏跑出來的小狐狸,有小聰明小狡黠,但是也常常會闖禍。
而如今她這認真地來的樣子,真的……讓他的心裏有一種安心。
慕冬吟在工作的時候,是不會受到其他的東西影響的。所以她隻是認認真真地塗抹著藥膏,計算著這些藥膏的量可以讓華雋祀用幾天,並沒有發現華雋祀在看著她。自然……也不會看到華雋祀眼中那非同於往日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