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花隻顧著它自己飄灑,我覺著四下裏都是白慘慘的寒氣,說不出心裏的無望,自己已然是迷失了人生。
尋到一絲委屈,這淚花就立馬綻出,在眼眶裏還是熱的,待流到臉上就冰涼冰涼。可我不想拭去,任由它往下滑。落在脖頸裏濕涼一片越發不是滋味。
就這麼傻愣愣沒了心氣地坐著,也不知是過去多時。隻覺得自己臉上緊繃起來辣辣地疼。
突然一隻手搭上我的肩頭,我猝不及防嚇得呀了一聲。
那人就是勢把我轉了過去,是王爺。
我急忙擦臉,不想被他看到我哭了。他看到我臉上時自家臉上寫滿驚詫。
“怎麼竟一個人哭上了?”他細聲細語地問道,說不出的溫柔憐惜。
我頓時沒了把持,心中那一點小委屈陡然膨脹,淚水就跟山洪爆發一樣絕了堤。
他見了我這反應愈發手足無措,從懷裏掏出手巾,一時又頓在那裏。
我沒理會他,心想著被他看見了真是晦氣。我隻是自己一時失控就坐在他門口悲天憫人地哭了會兒,可是不願被他瞧了去的。
我起身就想走。突然又被他一把拽住,我想掙脫,他卻抓的很緊,不由分說地把我拉回了他房裏。
“坐罷。”他直把我牽到書桌前,又把我按在椅子上。我心下已經明白了幾分。
他轉身去絞了塊熱毛巾給我,原來暖碳爐上這會兒正煮著茶水。
他看我時那幾分心疼反倒讓我很不好意思。趕緊一把奪過來把臉擦了。本來就在外麵凍得手腳冰涼,熱毛巾熱乎乎的舒服死了!心情也明朗了幾分。
王爺又默默地給我倒來一杯熱茶,我呷了幾口捧在手心。
王爺開始提了筆:“你一直在屋外?”
我接過筆應答:“是。隻因下雪了就駐足在那裏看。”
“何事傷神,可是因為方才我瞞你?”
他這麼突然一問我便知道他要攤牌了,這個時候顧不上丟臉之類的小節,立馬小雞啄米地點起頭來,差點沒透出歡喜的表情。我覺得應該以弱態乘勝追擊,於是趕緊補寫道:
“王爺,妾身下嫁王府,就無一日不視自己為王府之人,更視王爺為今生所依。如今才知王爺心裏沒我,悲從中來。”
沒想到王爺竟苦笑起來,繼而長歎了一口氣。
我隻好無辜地直視著他,希望能把方才勾起的他的同情心維持下去。
“茉雪,我本不想讓你知道。但你畢竟是公孫皇裔,今日就不妨坦誠相見!”
我的心砰然一緊。我何嚐不是在猜想此事與公孫王朝有聯係,單憑鎖門的鑰匙與我族徽這般相似,其中就大有文章!
“你可曾聽你爹提起過懷柔?”
“此地?”雖有些猜疑,卻不想他從此地說起當下大吃一驚。
“此地就是公孫王朝最後一役敗退之地。我並非覬覦青龍刀,我隻是猜想凡落在此處的寶物許是當時的皇族遺物,有心瞻仰一二。”
所以你連盜墓這檔子事情都幹了!我心裏是這麼應接的,但見他轉心對我道明緣由,又覺得心寬。
“你為何對前朝這麼感興趣?”
“公孫王朝歸順我朝,這一段史冊被一把大火燒盡,相去幾世,其中曲折竟無人知曉。本王既陰差陽錯到了此地,便想一探究竟,也許這些物件上能有線索。”
我正欲提筆,忽然聽見外頭有程燕子的呼喊,王爺眉頭一皺,立馬燒掉紙張。我也擱下筆。
沒等我們再多動作,她已經推門了!
“哎呀,這麼怎的閂上了,展哥哥!展哥哥!開開門兒啊!”
糟了。倘若被她發現我倆孤男寡女共鎖一室,還不知她要掀起多大醋浪。我來不及多想就趕緊鑽到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