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寒詫異的看著平靜的皇甫緒，仿佛那句話隻是錯覺。
“至少，我還在的時候，留在我身邊。”
皇甫緒回頭淡淡一笑，竟然讓別寒有些心酸。
麵對這樣溫柔而細膩的皇甫緒，別寒卻想起了皇甫淵，溫文爾雅，嘴角的笑容卻好像讓人怎麼也猜不透似的，如果他願意像皇甫緒一樣肯定而直接的說一句留下，恐怕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會離開。
這樣不平等的感情，讓別寒有種想笑的衝動。
感情這種東西，你永遠不能指望它公平，你隻能乞求它別太不公平。
皇甫緒屏退了周圍的侍衛和公公婢女，牽著別寒的手走在昭旭殿門前細細長長的走廊上。
別寒很久沒有試過這麼平靜的生活了，這樣的時光，就是在端王府裏也很難得。
魏公公輕輕的走上前來，在離皇甫緒一米的地方恭敬的跪下道：“皇上，剛才皇後娘娘的侍女來說，娘娘請您過去一趟，有事商量。”
別寒下意識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皇甫緒握得更緊。
“你和我一起去。”
皇甫緒的語氣不是商量。
別寒看了半晌，隻得點頭。
感覺許久沒有來過儀鸞殿了，距皇甫淵大婚已經不知不覺過了半個月。
跟著皇甫緒走進殿內，納蘭希然早已站在裏麵等候。
多日不見，她的氣色明顯有了改善，笑容裏也帶了些生氣。
納蘭希然看到皇甫緒身後的別寒，似乎並不吃驚，淡淡笑道：“臣妾恭迎皇上。”
皇甫緒扶起半跪的納蘭希然，道：“皇後不在殿內修養，叫朕過來什麼事？”
“端王大婚已過半月，臣妾有一個想法，還望皇上批準。”
“什麼？”
“臣妾想請皇上邀端王和王妃一同去萬壽山狩獵遊玩。”
皇甫緒沉默了半晌，點點頭道：“皇後想得有理，端王大喜，朕是該有所表示。”
納蘭希然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別寒，道：“不如叫上別大人一同去吧，怎麼說別大人以前也是端王府上的，端王見了應該高興才是。”
別寒看向皇甫緒，皇甫緒帶笑問道：“你想去嗎？”
“微臣不敢。”
“那就是想去了。”
皇甫緒下了結論，轉身對納蘭希然道：“那就帶別大人一同前去吧。”
“謝皇上恩準。”納蘭希然謝恩，看向皇甫緒道，“皇上，臣妾能和別大人單獨聊兩句嗎？”
皇甫緒點點頭道：“那朕先走了。”
別寒清楚的感覺到皇甫緒不再約束和控製著自己，一言一行中表現出的體貼和溫柔連納蘭希然也有所察覺。
馬上就能和皇甫淵見麵了，別寒當然沒有忘記自己進宮的目的，現在似乎也離預想越來越近，隻是麵對這樣的皇甫緒，別寒卻沒辦法去欺騙。
當所有人都離開內室，隻剩下納蘭希然和別寒兩人時，納蘭希然終於開口。
“別大人，我幫助你和端王見麵了，你是不是也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別寒一震：“你怎麼知道我和端王…”
納蘭希然輕笑：“是端王讓我幫他這個忙的。”
“他答應了我一件事，你也該答應一件。”
“什麼事？”
納蘭希然望向窗外，眼神變得有些迷茫：“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你隻要答應我就可以了。”
別寒猶豫道：“那也該有個範圍。”
“放心，是你能做到的事，也不會讓你為非作歹。”
納蘭希然輕笑，眼神卻越發的清明起來。
很久以後，別寒想起她那日的笑容，卻覺得是他看過的最釋然的笑容，沒有猶豫，沒有擔憂，輕鬆的讓人想要哭泣，美麗而絕望。
那時，一切都還隻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