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車水馬龍,陶憶林抱著昕昕在路邊等著紅綠燈。自從餘佩芬去世後,她便搬回了聖光小區的養母家住,他們擺脫了餘佩芬的纏繞,卻仍舊感到內心沉重,就好像心口長著一個瘤,多年來它雖然一直硌著,但卻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現在把這個瘤割了,反倒讓人無所適從了。
紅燈變成了綠燈,陶憶林突然看見一人,她渾身就僵住了。她看到那人走進了永和豆漿店,透過櫥窗還看到那人穿著豆漿店的工作服在賣豆漿。她立刻打電話給陶瑞,“媽,你趕緊到樓下的永和豆漿來,我在這等你,我看到了一個人。”
沒過幾分鍾陶瑞就下來了,由於出門匆忙,她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梳。她一副焦急的神情,“在哪呢?”
“在裏邊。”陶憶林指著永和豆漿店裏的一名員工說。
陶瑞趕緊推門進去,那男人看到她之後微笑著說:“太太,需要一杯豆漿嗎?”
“賀全!”
陶瑞叫得很肯定,因為她肯定自己沒有認錯人,關於那個男人身邊的人或事,她都不會忘記。
被叫做賀全的男人睖睜了一下,然後也認出了陶瑞,“你……”
“就是我。”陶瑞似乎迫切想在賀全身上知道些什麼,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客套的寒暄上,她直奔主題,“我想知道我兒子在哪。”
賀全喊來一個夥計,讓他頂自己的班,然後把陶瑞她們帶到了門口,“都那麼多年前的事了,我和鬆哥也好久沒有聯係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我隻想找到我兒子,當年你和鬆哥最要好,你一定知道他把我兒子送到哪裏去了。”陶瑞的話音都有些顫抖,這麼些年來,她心中一直有件事放不下,就是她兒子。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都忘了。”
賀全確實不記得了,因為那個叫林鬆的女人有過太過女人了,他都不記得誰是誰了。更別說是她們的小孩了。陶瑞當即就想給賀全跪下了,他連忙拉住她,“你求我也沒用,我實在想不起來了,要不我幫你問問,以前那些弟兄。”
陶瑞感激涕淚,連忙點頭。賀全又說,“我不保證一定能幫你問到,因為那些兄弟也好多年沒見了。”隻要有一點希望陶瑞就不想放棄,她隻求賀全一定要盡最大努力幫她找。之後的幾天,陶瑞天天來永和豆漿,並且每天都來好幾次,隻為向賀全打聽兒子的下落。
終於,在陶瑞堅持不懈“買豆漿”第五天時,賀全終於給她帶來了希望,他從一個近十年沒見的朋友那打聽到了當初林鬆把陶瑞兒子送到了什麼地方。他給了陶瑞一個地址和一張照片,“當初林鬆把你兒子送到了這個地方,這張照片是你兒子九歲時拍的,我能給你的隻有這麼多了。”
陶瑞喜極而泣,握著賀全的收不停地道謝,都恨不得趴在地上給他磕頭了。賀全卻給陶瑞留下了一句話,“不管能不能找到,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了,我隻想以後安安靜靜地賣我的豆漿。”
“好,我一定會從你的視線裏消失的。”
陶瑞隻身來到紙條上寫的那個地方,一個叫單家巷的地方。一到這她就驚呆了,這個地方已是人去樓空,隻剩兩排破舊的牆體,裏邊的東西值錢的全被搬走了。陶瑞的心都快要碎了,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地方,卻成了這般景象,難道她真的與兒子沒緣再見了嗎?這是她突然看見一個拾荒的女人,她趕緊走了過去。
“你好,我問一下,你之前住在這裏嗎?”
那女人打量了一下陶瑞,“對啊,怎麼了?”
“你在這住了多久?”
“二十多年了。”
陶瑞很開心,說:“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林凱寧的人?”
“知道,那個孤兒嘛,小時候被賣過來的,一個老頭買了他。”
“你知不知道他們現在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