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混小石頭凝固地麵上有幾處凹凸不平的小坑。發黃的牆壁，窗台前一寸處，有幾分裂痕。邊上放在幾盆綠色植物。
吳顏站在窗前，對著玻璃，隨意挽起一個發髻。
左右的看了看。
“醫生說，她可以出院嗎？這裏人太多，不太方便。”
屋子裏四個人，三個人站著，一個人躺著。
雖然他們兩個人站的比較近，路小豹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說話。
他見她正在挽起頭發，這才注意到，她依舊是紅衣外套，搭白色運動鞋，與三天前的造型一樣。
褲腳微皺，好似根本沒有換過。
他們……在一起？
“我現在就去問問。”
醫生之前是不是說過，可以出院？
好像說過。
吳顏沒想到他既然如此相信自己，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恩。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月圓之夜。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地麵，像是一層發出淡光的薄紗。
春風拂麵，夜色撩人，樹葉婆娑。
城郊某處空地上，刻錄著複雜的圖案，旁邊夾著一些晦澀難懂的符號。
圖案最中間是空著一個間心的圓心。空餘處躺著還穿著病服的女人。
身下用一塊黑布隔開。
然後圍繞著點燃的紅蠟燭。
一字排開，遠遠看過去像是燈火描繪的圖形。
香燭插在地麵上，半明半滅，青煙繚繞。
在路小豹辦理離院好手續後，天色已晚，他們簡單的吃了個飯直接趕到此處。
吳顏準備好一切，最後再提醒一次。
“你們是生人，離這裏遠一點。而且，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如果我不叫人，一定不要過來！”
路小豹眼神飄到她母親的身上，移到她嚴肅臉上，點點頭。
上一次，司卿見過，猶豫幾秒，最終抿抿嘴，還是沒有說話。
別開腦袋立於一邊。
吳顏應了聲。
“恩。”
隨手脫掉外套，甩開腳下的小白鞋。
露出黑色短袖包裹著的凹凸的身材，圓潤的腳踝。
手腕、腳腕，各係上紅繩編織手鏈，其中穿著許多小鈴鐺。隨著她的動作而響動。
她閉上眼睛，伸開雙手，微捧。
單腳跳越而起，翻轉，左腳抬步後邁，整個人在空中旋轉二百七十度站穩，右腳腳跟內邁半步，轉身踏入圖案。
從這一角落到另外一處，腳步複雜，像是在跳舞，又不像是……
鈴聲隨意而動，欲近欲遠。
明明就在眼前，卻又似乎踏著月光而來，身形縹緲在天際，可望而不可即。
清冷，高貴，優雅，雅致。仿佛渾身透露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微風吹過，青煙繚繞，相互纏繞在一起，仙氣十足。
遺世獨立，羽化登仙。
她不知跳了多久，腳步緩緩停下。
雙手快速結印。
嘴裏低聲歌歎。
“歸來兮！靈雎。虛無縹緲兮！不言。喜怒哀樂，魂牽夢縈，何處尋哉。人生七苦，生離死別，怨憎會，求不得，愛別離。殘魂於心，魄歸何處。塵埃落定，星晨微光。”
溫度逐漸降低，寒氣逼人。她的氣息，在空氣中呼成白氣。
“歸來！”
陰風吹來，蠟燭忽明忽暗，仿佛被無形中的手壓製住。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