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刁蠻公主要出嫁(1 / 3)

第九章 刁蠻公主要出嫁

宋景珍消停了幾日,想來是在籌備自己給自己下聘禮的事情,好好一國公主,偏偏這麼恨嫁,真是叫人想不明白。

當然,我好日子沒過上幾天,就又被拉入了皇宮這個大染缸。

我在夷安宮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又碰見了宋景逸。

宋景珍拉著我,開始數落宋景逸的不是。

“八皇兄最近也不知中了什麼邪,上次我去他府上,看見他在練飛鏢,平日裏從來沒見他舞刀弄棒的,還邊練邊問我,他扔飛鏢的姿勢帥不帥。”宋景珍同情地搖了搖頭,道,“真的是一點都不帥啊!”

我是說,剛剛怎麼見韓遠在臉那麼臭,原來是怕自己失業了。

“喂,你幹嗎?好好地學那玩意兒作甚?”我同坐在對麵的宋景逸挑了挑眉。

宋景逸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道:“我那是為了培養一技之長,關鍵時刻可以用來保命。我身份多金貴,想置我於死地的人不要太多。”他突然伸出手,交叉抱著自己的肩膀,道,“我這麼優秀,我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我看得一愣,宋景珍不樂意了,繼續問:“那你學吞劍做什麼?我聽韓侍衛長說,你上次差點兒真的咽下去了,半條命都沒有了。”

我朝他頷首,補刀問:“為什麼?”

“我、我那是為了學習藏武器。”宋景逸繼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我還聽韓侍衛長說你在學吐雲噴火,差點兒整個府上都被你燒了?”宋景珍決不放棄。

“我那是培養生存技能,萬一在山林裏沒有火,怎麼烤兔子?”宋景逸極力掩飾自己的尷尬。

“八皇子,你危機意識好強啊?”我喝了口茶,不懷好意地望著他笑。

宋景逸轉移話題,道:“阿珍,你叫我們來做什麼?到底有什麼大事要宣布?”

宋景珍這才反應過來是她將我們逼來的,便小女兒情態地羞澀一笑,道:“聖元會結束,陳胤就要求父皇給我和他賜婚了!”

宋景珍害羞地扭了扭身子,看得我一陣心慌。

“求就求唄,你拉著我們來做什麼?”宋景逸望著自己的親妹妹,無奈道。

“就快要別離,我當然是想多見見你們兩個,多交交心嘛!”宋景珍一手握著我,一手握著宋景逸,仿若要遠征的壯士。

“我沒有錢了。”我將手抽了回來。

“我也沒有。”宋景逸也將手抽了回來。

“哦。”宋景珍熱情的麵龐瞬間冷了下來,“那你們倆該幹嗎就幹嗎去吧!”

我:“……”

宋景逸:“……”

這世間,友誼和親情,都是這樣經不起推敲。

我站起身子預備出宮,卻忽然覺得一陣暈眩,手扶著桌子緩緩坐下,眼前卻一片模糊。我晃了晃腦袋,再睜眼,隻覺得天旋地轉一般,宋景逸一張臉忽大忽小地也搖搖擺擺。再然後,我就徹底不省人事。

我從朦朧中醒來時,隻覺得周身一片燥熱。頸間的汗濕答答地黏著頭發,我迷迷糊糊地去腰間尋帕子。卻才發現自己正橫臥在一張白紗帳繞著的大床上。

我眯了眯眼。

不遠處置了一張繡著鴛鴦戲水的屏風,一旁的矮幾上擱著一隻瑞獸香爐,霧白的細煙從獸嘴處緩緩飄出。

我緩慢地將視線收了回來,隻覺得自己身子軟綿綿的,臥著的姿勢也有些不大優雅。

我微微側頭,宋景逸正沉穩地睡在我的一旁,衣衫不整。他難得安靜,所以模樣也顯得出奇的溫潤平和。一雙眼緊緊地閉著,長睫如翼。發如墨,有些淩亂地散著。我不由得上手摸了摸他的眼角,那手竟開始不受控製地順著鼻梁而下,又輕輕地在他殷紅的唇瓣上撫過。我將目光落到他衣襟被手扯開的地方,露出一大塊緊實的肌膚。再往下看去,而我的大腿正曖昧地擱在宋景逸的腰際。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我這是意亂情迷的直接將宋景逸推倒,然後將他給睡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朵純白聖潔的小蓮花,沒有想到……我比自己以為得要狂野多了!

“看夠了沒有?摸夠了沒有?”宋景珍促狹的聲音穿透飄搖的簾幔,抵達我的耳中。

我一驚,極其敏捷地從床上滾了下來,滾著的時候,還一不小心蹬了宋景逸一腳。他隨即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我整個人都軟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若是阿碧在場,看到我此生第一次起床這麼有效率,一定非常感慨。

我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抱著腳胡亂地穿著鞋子,抖著唇問宋景珍,道:“這、這是什麼情況?”

“還能是什麼情況?你跟我八皇兄睡在了一張床上了唄?”宋景珍落落大方,一點都沒有被這香豔的場景給影響。

“我記得我剛剛暈了,我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暈了過去?”我拽著宋景珍的袖子,激動地問道。

“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我正欲接著問下去,宋景逸忽然在床上動了動身子,於是腰際的腰封順勢散開,半落在地上。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掐著心口,不讓自己血脈賁張。

他眼皮子動了動,極其慵懶地將眼睛睜開,緩緩坐起身子,抬手輕輕敲了敲太陽穴,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我嚇得拉著宋景珍說了句:“我先走了,千萬別告訴你八皇兄發生了什麼!”接著,就跑得沒了影。

我一口氣從夷安宮直接奔到了白居,隻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有運動天賦,相當有潛力,是個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小白。”我往白居裏直衝,朝著正在涼棚下喝茶的白玉衾伸出手腕,喘著粗氣道,“快幫我把把脈!”

白玉衾一頭霧水,不大明白我為何這般,隻回屋拿了個脈枕,墊在我的右手腕處,而後將手指搭在我的手腕處,一臉辦大事的樣子,一邊號脈,一邊問:“怎麼?終於肯承認自己有病了?麵對事實沒什麼不好的,我跟你說……”

我將他的話打斷,激動地難以控製,道:“小白、小白,我好像把宋景逸給睡了,你快給我看看,有沒有喜脈,快看看!”

“啪嗒!”白玉衾手一抖,一旁的茶盅就跌到了地上。

他失神一般,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繼續微微閉著眼睛幫我切脈。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剛剛!半個時辰前!”

白玉衾的眉頭動了動,緩緩將眼睜開,道:“照你這個發展速度,是不是明天就顯懷,後天就臨盆了?”

我將手一抽,警惕地問道:“醫學上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嗎?”

白玉衾將脈枕收好,嫌棄地看了我一眼,道:“好好一個姑娘家,能不能純潔一點?”

我現在顧不上探討純潔不純潔地問題,隻死死地拉著白玉衾的手,問:“那你說,我會不會……”

“再等等吧。”白玉衾慢悠悠地站起身子,往屋裏走。

“等什麼?”我追在他身後問。

“等你下次來葵水……”

我:“……”

我在白玉衾處待到月上中天,才挪著步子回了沈國公府。

此後的好幾日,我都躲在沈國公府不敢出門,一聽到有人登門的消息,都超級害怕是宋景逸來找我要我負責。

我從未想過,這些年,我守身如玉,沒有想到還是沒能衝破自己心中的魔障,將宋景逸給上了。

如此心驚膽戰地過了幾日。

陳胤果真在聖元會後向皇帝請求了賜婚,皇帝很高興,覺得聖元會是個好會,能把自己的女兒也給嫁出去。皇帝又很憂愁,覺得自己的女兒要嫁去陳國那麼遠,很是不舍得。盡管心裏的情緒很多,但是也耐不住女兒喜歡,偏要嫁,於是,婚期就這麼定了下來。且皇帝為了表現對自己寶貝女兒的重視以及對陳國的友好,不僅下了血本配了分量足夠的嫁妝,還特意下旨,讓皇族所有皇子公主都去送宋景珍遠嫁。

我覺得,宋景珍此番把自己嫁出去,當真是一筆賺大了的買賣。

更大的沒想到還在後頭,宋景珍特意向皇帝請旨,讓我跟隨遠嫁的隊伍一起。因為,她同我情比金堅,希望能與我有更多的時間多待在一起。

我很憂傷,分明就是金比情堅,她怎麼老愛胡說八道,在眾人麵前搞出一副她是個很注重情誼的人呢?

但皇帝下了旨,我是躲也躲不掉。且皇帝還一個高興,下旨讓葉傾城也跟著一起去。

我不願意去,自然是因為想躲著宋景逸。我尚未想好如何麵對他,如何對他好好負責。這些問題,這些天絞在我的腦子裏,讓我夜不能寐,食之無味。阿碧卻因此足足胖了一圈。我頭一回開始有了如此重大的心事,以至於阿碧都有些膽怯。

“小姐,我陪你一起去送夷安公主吧?”阿碧一麵給我調著安息香,一麵問道。

我想,她是不是擔心我在路上做出什麼想不明白的事情來。

“我騎馬去。”我幹澀地回答她,沒什麼打算安慰她。

“那算了,小姐,你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吧?”阿碧將紫金香爐端到我床頭,認真地問我。

我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阿碧有時候也是懂事的,她明了了我的意思,便退了下去,將房門輕輕掩上。

阿碧有暈馬症,所以我特別不愛帶她出遠門。每次出去都得坐馬車,那排場總搞得特別大,有時候我總是在懷疑,這沈國公府到底誰是老二。畢竟,老大是沒得爭的,那就是——我爺爺。

隔天就是宋景珍出嫁的日子,我懨懨地待著房裏不願意出門。

我因心裏想著自己糊裏糊塗將宋景逸給睡了的這件事情,有些不大好意思與他同行,便故意裝作睡過了頭,想與他錯開。可到了城門處,卻發現宋景逸這個小冤家正坐在馬背上。日頭懶洋洋地躲在雲層後頭,同宋景逸懶洋洋的模樣可謂是天造地設。

這人比我更不靠譜,他竟是真的睡過了頭。

如此一來,我便更加尷尬。原本跟著大部隊行走,我還可以找別的皇親聊天,可眼下,我不得不同他並駕齊驅,一齊去追宋景珍的轎攆。

一路無話,宋景逸騎著小草,麵沉如水,目視前方,倒是比我坦蕩得多。

相比之下,我都覺得我謹慎得有些猥瑣了。宋景逸隻要一偏頭,即使目光隻是無意地掃過來,我也演技極其浮誇地不是數天上飛過的大雁,就是低頭看草地上爬過的螞蟻。

小草和小泥多日未見,似有說不完的情意,你來我往,先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再是“縹緲雲煙開畫卷,眼前人是意中人”。騎了有近半個時辰了,我回首還是能瞧見雲霧裏頭藏著的城門。

宋景逸閑得無聊,終於繃不住了,問我道:“喂,沈音音,你在想什麼?最近你怎麼好像很奇怪?”

“有嗎?”我嘴快得將話回了過去。

“太有了!”因為小草和小泥的關係,我與宋景逸的距離一直被扯得很近,他轉過臉來看我,道,“你最近連直視我都不敢。”

我張了張口,他卻掌心擦了擦自己的發絲,自顧自地接了下去:“是我又帥了嗎?你不要有負擔,畢竟,帥是我應該做的。”

我:“……”

我的腦子最近一直處於放空的狀態,時不時地闖入夷安宮內那幾幅類似春宮圖裏的香豔場景,讓我很難招架得住宋景逸的問話。

我隻得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什麼,就是腦子有點不大夠用,想不了事情。”

“不是我說你。”宋景逸搖了搖頭,瞥了我一眼,道,“你臉這麼大,怎麼腦容量卻這麼小?真是太浪費了!”

我:“……”

這人又在人身攻擊了!

於是,接下來,十幾年來未嚐敗績的我,幾乎一路潰敗,連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到最後,連宋景逸都不舍得再攻擊我了。

緊趕慢趕,終於感受到前方撲麵而來的富貴喜慶氣息,紅彤彤的一片,必然是那送嫁的隊伍。

在送嫁的隊伍中,侍衛們全都暈倒在地,而宋景珍他們一幹皇子公主,全都沒了蹤影。

我和宋景逸當時就懵了。

宋景逸給一個侍衛探了鼻息,確認還活著,又讓韓遠在弄了水來將他弄清醒。

“八、八皇子……”小侍衛從地上滾著爬了起來跪著。

“被整那些虛的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人都去哪兒了?”宋景逸一臉嚴肅地問道。

“屬下、屬下也不知道,隻是走到這裏,原本還好好的,忽然就暈過去了……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小侍衛很惶恐,生怕自己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