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川想著就感覺渾身有些緊張的,感覺這事情不知不覺的就來了。他和倪大現在的關係算是很差的,好久也沒聯係過。其實倪大倒沒有怎麼太大的計較這事情,用倪大的話說就是隻有錢才能讓他感覺到安全,這也是他受過了不少苦頭過多了苦日子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本來憨厚老實的倪大已經被這個繁華的大都市給洗禮的不行了,他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些,別說是他,就算是傾這所有人的力量,包括莫易良、沃步巨、林相、高俅、李行長、許局長、張富貴這些人都加起來再加上法官和律師何校長都沒有能力做一些什麼改變,這就是現實。
黨所有人都不能改變的時候,他就開始痛恨,痛恨之餘就要報複。
倪大倒還是沒有報複,他內心深處始終還是保留著一份骨子裏的樸實和善良,隻是走在這些人群中不能被看出來有善良的種子,否則就會被當作異類被殺死在黎明前的黑夜。
倪大說過他不是個沒有良知沒有道德的人,但是人要生存就得遵守生存的規則。
那正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倪大現在的日子算是過的舒服了很多,倪川剛沒搬走多久,就有一個女的搬進去了。
倪大現在想著的是如何把這拆遷的事情搞好點,其他幾家都還不錯都已經搬的差不多了,唯獨這李清和隔壁的黃嬸就是不搬。
這黃老太婆其實也沒什麼本事,隻是平時跟李清家走的近一些,主要還是看李清的動向,隻要李清不搬他也沒什麼可怕的,用她的話說她一個老太婆沒什麼好怕的。
隻是這邊林相倒開始急了,催著倪大和張富貴動工,張富貴倒是好說,這事情反正是全交個倪大去辦了,張富貴跟倪大也說過這事要辦的好點,第一要搞好安全生產,第二要搞好質量不可以偷工減料壞了名聲。說這話的時候一直都很少說話的劉副總還叮囑了倪大幾句,無非就是把張富貴說的話加以強調,說說張富貴的為人,如何如何的。
倪大哪裏還聽得進去這些,隻是想著如何快點進入角色。其實倪大也早已經開始了,什麼挖掘機,工具,人手都已經上去了。
先搬走的那些人家房子已經被挖的麵目全非了,每天看著哄哄的作業聲音黃嬸挺有些害怕,一個人總歸是有些膽戰心驚的。隻是她一個人也不敢有什麼強硬的行為,一個老太太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倪川知道這事情也不知道怎麼辦,隻是跟倪大說過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不要搞的李清他們受到什麼傷害,倪大也沒理他,心中還有點氣憤,這小子現在居然胳膊肘子往外拐了,好歹我倪大也是你親大伯吧。倪大也沒跟他計較,心想你現在也就是個孩子,沒體會到錢的重要性,還沒經過社會的洗禮,等你經過這些滄桑之後才會明白這些道理。
倪川這些日子一直是在沉默著,思考著。他不知道如何去處理這些事情,他知道倪大這樣搞遲早會出事遲早會走上犯法的路子,隻是不該如何去說服他明白這些東西。還有就是跟沃芳的感情問題,似乎進入了一個冰凍期,一直僵持在原地不動,這樣長時間下去必然會越走越遠,如何才能打破這層冰凍。但是一旦倪大的事情以及林相他們之間的事情一搞大了誰也跑不了,這樣沃步巨自然也會跟著受牽連,雖然還不清楚沃步巨在這裏麵充當什麼樣的角色但是肯定是一夥兒的。
倪川越想越感覺有些害怕,預感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正想著,歎花又是那副模樣依靠在門邊,頭發散亂的跟個雞窩,嘴裏叼個沒有煙的木質煙鬥,左手插在褲袋裏,右手插在衣服袋裏,怎麼看都怎麼不舒服,在門口站著,眼神中呆滯帶著一種光,倚在門邊一條腿還放到另一條腿前麵擋著,一抖一抖的不知道在幹嗎。
這樣站了幾分鍾突然回去了,拿著個杯子過來了。
“客官,借點水。”
“自己倒。”倪川躺在床上愁眉苦臉的沒搭理他。
“官人咋的了,讓人給煮啦?Oh,My God,官人居然讓人給煮了。”
“煩著呢,別惹我,小心我把你煮了。”
“官人因何發煩?說來小生給你把把脈。”
“你說人活著是為啥呢?這麼多人爭名奪利。”
“哈哈,官人問這問題算是問對了,為什麼活著呢?為什麼呢?為什麼活著呢?學生一直一來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活著就是活著,沒有為什麼。”
歎花還是以他那種帶有特色的很快的語調說著。
“你有你高雅的快樂,我有我低俗的快樂,你有你上流的活法,我有我下流的活法。”
“注意,不是下流的下流,是下流的下流。”
“Do——You——Understand?”歎花說著的時候兩眼放光,熱情四射的樣子,語調一直很快鏗鏘有力的。
這也難怪,他本來就研究過這些東西,說出來自然是一套一套的。
“我不Understand!”倪川大聲反駁他說。
“Ok,不Understand也行,學生讓你Understand。”
“我告訴你吧,這世間的人有兩件東西不能超越深深的陷進去而無法自拔”,說著很神秘很有神的把目光轉向倪川,停頓了下來,大有讓倪川猜測的意思。
然後慢慢慢慢的說。
“一個是貪心,一個是虛榮。”
“當然這隻是針對特定的環境裏麵特定的人,再縮小一下就一個字,那就是貪。知道貪字麼?上麵一個人,用腳踩著寶貝,站在高處耀武揚威的說‘看,這是我的寶貝,還護的那麼緊。’再看,這隻是今天的寶貝,每天都要有今天的寶貝,這就是貪,貪有兩層含義,一個貪精神財富,一個貪物質財富。”
“精神為名,物質為利。名利名利,都有刀氣。”
歎花說的聚精會神的樣子,倪川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道理。
“行了行了啊,搞的一套一套的,倒完水該上哪兒呆著上哪兒呆著啊。”
“官人不可動怒,學生這就離去。”歎花說著就快步退出去了。
一會兒倪川便聽到這家夥又開始幹吼了。
“來了劉伶——好酒的男,啊啊啊啊啊啊,歎如今權臣當道噢噢,人倫大變。讀書人逢亂世有口難言,我隻得在醉中逃災避難,哪怕人恥笑我狂亂瘋癲。”
倪川躺在床上想著,怎麼也睡不著,沃芳的樣子總是在他腦海裏飄啊飄的,在他的眼裏是那麼的讓人憐惜,那麵容純潔可愛,隻是有些時候美的有些冷。最讓他喜歡的是她額頭上麵的那顆痣,那就像是在美麗的草原山的一個湖泊,美麗的草原上微風和煦,美麗的陽光照耀著波光粼粼的湖水,湖的周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看到這些就像看到那顆迷人的痣一般。
倪川想著想著腦子裏就想出一首詩來——
我凝視著你的時候
就凝視了到了她
她就靜靜的在你的額頭上
靜靜的從視線裏走進我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