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六點半為時間點的話,那麼我六點十五就將被叫醒,她總是喜歡提前那麼十五分鍾,然後笑著對我說:“提前十五分鍾怎麼了?早到起碼比遲到好吧。”我很痛恨這種理論,因為她比我高上那麼兩年級,老師都不相同了,她怎麼會知道我的老師是在七點十分前是不會開門的,所以每次提前被叫醒十五分鍾,卻要在教室門口多站那麼十五分鍾。我曾和她說過,語氣也不怎麼客氣,畢竟她是我誰啊?在我眼裏不過就是個漂亮點的女生罷了,當然,還大上那麼幾歲的女生罷了。但她不會這麼回答我,她總是那種糯糯的語氣,然後跟我講一群道理和一些理由,這次回答我的理由則是因為我起床後不習慣早讀,既然在家裏不習慣,那在學校裏就應該習慣了吧。所以,我跟她講不靈清這些東西,就像我跟每天早上都會看見我站在教室門口等著的老師一樣講不靈清。是的,我跟老師反映過,說我能不能配一把教室的鑰匙,但老師很快就拒絕了,主要原因是怕我弄丟了鑰匙後,教室會受到他人偷竊,可惜,我看著他假裝正經的麵孔,再想想他對優劣生的區別,我看他是對我這個學習成績偏中下的學生表示不信任吧?
話說談起學習成績,她的妹妹成績就不錯。她妹妹有時也是跟著她一起來把我吵醒的,不過她妹妹比她更加惡劣,她不過就是邊扯幾下被子邊叫我該起床了,然後見我不醒就扯幾下我的耳朵罷了,可她妹妹卻直接在地板上起跳,之後重壓在我的身上,幸好我的床離地板還是有幾分米高度的,不然若像RB那樣打地鋪,估計我都快死人了吧?呃,當然,她妹妹雖然是她的妹妹,雖然兩人的生日差了半年多,但幾乎像是一對雙胞胎,身材、體型都不至於是個胖子,甚至……好吧,甚至她們倆本就是我們學校的兩朵校花,就算是加上起跳下降的衝擊,體重也不足以壓死一個人,我隻不過是誇張地形容一下她妹妹對於我的惡劣。
更當然,她姐姐我都抱怨過了,她我還能不抱怨嗎?我也就反對過她這種叫醒人的方式,可她很不客氣,尤其是不像她姐姐對於我的那種客氣:“你是住戶,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我當然有權力以這種方式叫你起床。”每當我的反對遇到這句話,都會反對無效,因為當我醒來時我就在這了,我曾想追溯我的家在哪兒,但很不幸,見過水和玻璃嗎?我的腦袋就比它們還幹淨。所以索性在她們家裏住下了,但兩人對於我的態度很不一樣,一個天堂、一個地獄,而我對於她們的態度仿照前麵的比喻來說就是兩個地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醒來就見到她們在我身邊,而看見她們的麵孔也有種說不出的厭惡,甚至於想找個廁所去嘔吐一回的感覺。之後通過屢次的鬥嘴、吵架我總算是了解一點,又或是說質疑自己的感覺,前麵說過她們是兩朵校花,我本以為是因為她們私底下會有什麼惡習,所以我會本能的厭惡她們,但正是因為我和她們的生活環境相同以及爭吵時性格的了解,我很清楚她們差不多就是一張白紙,準確點說就是三好學生的產物,除了該會的知識和家務外倒什麼都沒有了。
而我在疑惑自己感覺的同時也在疑惑她們,我不相信我和她們的關係隻是單純的房東與住戶的關係,先不說這兩位房東不收錢的讓我入住,更是我在醒來時說了句,這是哪兒?這幾乎是很本能、很下意識的一句話,偏偏我看見的卻是她的一臉疑惑,直到雙方愣了幾分鍾,她好像組織好了語言,但她說出的第一個字就讓我深信不疑了:家。她也許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妹妹當然也看出了,她妹妹推了下她,她才做了什麼決定,像是改口般地說了句:“家,這是我的家。”
之後也許是因為我在思考“家”這個字和控製對她們的厭惡感的緣故,她掌握了話語的主動權,開始盤問我,我的名字叫什麼、我幾歲了、我的家在哪。都說了我的腦子和水與玻璃沒什麼區別,當她還要繼續問時,我索性說了句:“我都不知道。”真看不懂她當時望我的眼神,憐憫?歡笑?又或是……還是什麼?我隻是看見一對黑瞳的眼睛盯著我,畢竟我不是什麼讀心術師甚至也不是什麼眼科專家,但她妹妹的眼神很直接,像是告訴我“你是白癡”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