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可是惘然過後呢?唯餘追憶的時候。會是怎樣?
當是:如那句楓葉的話。頓然醒悟處回頭,已是無處可追尋。
遺憾、憂傷、淒美、追悔……此間種種化絲——成繭——自縛。為何當時不抓緊呢?望帝也唯有春心托了杜鵑,聲聲泣血終不止。
生死契闊,與之成說。若是背後是別離後的長相思,我不願許下如此的承諾。我隻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隻求這雙手永不分開。
看著滿眼茫然看著自己的羽溯,淩晨霄苦澀的在床邊坐下。讓羽溯的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胸口,輕輕地摸羽溯絲綢般光滑的頭發,像是安撫著她的緊張與惶然,也像是想要拂去她的茫然。
還有的是:自己的——欲理還亂,是情愁。有什麼能比愛上一個心都不知道摸不著的人更加茫然呢?你的心裏,你的眼裏,想著的,尋著的。都隻有你的哥哥嗎?真的隻是嗎?那我呢?可曾入你眼。
回過神來,卻發覺羽溯已經睡著了。唯有苦笑,除此之外是否還有第二個選擇。我將你的頭靠在我的左胸,那是我的心。可是為何你卻如此依然故我。也罷,我不求什麼?隻求你能不收回你的手便可了。
用雙手將羽溯的手緊緊的包繞,在這寂靜的初春深夜。窗外沒有了冬日寒風颯颯,整夜的蛙叫蟲鳴還沒來。世間種種繁華皆退,唯有亙古以來,人人在勞累了一天後所孜孜追尋的東西。
在這似遺世孤立的小別墅裏,這橘黃的燈光下蔓延開來。有一種溫度叫做溫暖。有一種感覺叫做幸福。
太陽已經從東邊升起,夜之女神收起了裙擺,不管有多少人希望陽光的早日到來,亦不曾想又有多少人想將自己沉浸在黑夜中。
日夜的輪回更替,從來一意孤行的踏著自己的舞步。不為誰早一分,同樣的也不為誰遲一分。這是因為公平呢?還是隻是因為無情。
屬於夜晚的霧氣也跟隨著夜之女神退卻,連殘留在草尖葉梢間的也紛紛的化作了露珠。可是淩晨霄心中的煙霧卻是越來越濃,甚至有種粘稠的似乎化為實體的感覺。幾乎要將自己淹沒固結。
一想到這裏,淩晨霄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順手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想要汲取點暖意才發現反而是直涼如心底。原來滾燙的咖啡已經不知道在何時滿是涼意了。
揉揉太陽穴,同時按了下鼠標。已是最後一頁了,邀請的名單中的名字幾乎上百,卻偏偏沒有要找的那一個。看著平時煩不勝煩的手機和電話,有些懊惱他們為何偏偏昨夜如此安靜。
整整一個晚上了,難道那個哥哥還沒發現嗎?他將如此嬌弱的人兒獨自留在了聚會廳上。
從暮色降臨、三更夜半到朝陽初生。再熱鬧的聚會也許會通宵會達旦。可是總也會結束,更何況隻是商業聚會。有誰會一晚不睡,明日還有著一大堆的公文。
不過自己倒是一個,是啊!今天還有成堆的文件要看。可是自己呢?居然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徹夜未眠。也許該小睡一會。至少在上班之前。
上班之前?什麼時候有這種概念的呢?作為商人的自己,是什麼時候早已分不清了的呢?
工作時間和休息時間的區別,也許從今天開始就會有了,因為她的到來。休息的時間是屬於她的,也許以前的時間之所以被工作肆無忌憚的占據。也是為了她而準備的,讓今後可以留出更多的時間。
夠了,無任她是誰?必須休息下,待回還要回公司,還要處理公事。
可是她到底是誰?為什麼邀請名單裏沒有她。她的哥哥又是誰?怎麼會將她就如此的留在這裏?
夠了,靜下來,必須要睡會兒,什麼都不要再想了。現在、馬上、立刻靜下來!
花之精靈、水之仙子、月之女神。樹欲靜奈何風卻不止歇。昨晚眾人對羽溯的形容一個個的泛起,硬生生的將剛平靜的心湖撩起漣漪重重。
雖不能說其中沒有為了討好自己而刻意的心,但正所謂若無風何來的浪花疊生。自古以來的虛榮所衍生的溢美之詞多的泛濫,為何偏偏選了這三個詞。
花之精靈:形其脫俗。水之仙子:讚其秀美。月之女神:歎其高貴。
無可比擬的合適卻也無法推脫的合適,在深有同感的同時卻無法抑製的想要排斥。權且試問:精靈、仙子、女神。有哪一個是屬於這人間的。可若是要自己去形容她。也隻有這些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