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一章 目眩(1 / 2)

“你看到了沒。”

“看到什麼?”

“剛才那個女孩啊!好像是被什麼嚇倒差點跑到車道上去呢!”

“不至於吧!有什麼難道比車道更可怕嗎?”

“所以說啊,要知道車道上的車足夠讓人不死也差不多會去半條命的。”

“真是奇怪啊!這次畫展上的畫沒聽說有一幅是和恐怖擦邊的。”

“不過和她在一起的那個人好像是淩晨霄唉。”

“這期又連續被雜誌排名第一的那個鑽石王老五。”

“要不然你以為我說的是誰!”

“好可惜哦,我沒有看到。”

……

從門口出來的倆位著裝時髦的女子講什麼,司空飛雪沒有興趣也沒有精力去注意。此刻她的心神又再次拉到了水塵夢會被什麼嚇成那個樣子。

“回去小心一點。”司空飛雪匆匆的對白凝泉與白凝落說了聲,便不再等她們有所回應就急急踏進了博物館,也因而沒有注意到白凝落與白凝泉無奈的低語。

“難道那個孩子就不可憐了嗎?”更沒有看到她們唇角的淒然自嘲,以及黯然轉身消逝於人群的寂寞身影。

她隻想著去尋找答案。

是這一幅畫嗎?靜靜的站在名為“等待”的畫作前,司空飛雪細細的察看四周,不願錯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最後卻隻能再次將雙眼聚焦在了“等待”上,四周完全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展廳為了能更好的防止展覽品被盜和充足的光亮,采用的是完全沒有什麼彎曲以及隱蔽場所的設計,也就是說不管是站在這個展覽大廳的哪個角落,都能將整個大廳一覽無遺。

圍在四周的眾人,那或閃閃躲躲或光明正大的向這邊投來的各色眼神,有疑惑,有探究,有嘲笑……

在赤裸裸的宣告著就是這裏,就在剛才,在這幅畫像之前,發生了讓眾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有些討厭大廳的設計,有些反感這些探尋的目光,也不知為何司空飛雪隱隱的就是不想去想這幅畫,甚至是有關於這幅畫的任何事情。

可是一個鬼魂為什麼能不懼怕陽光呢?

人已經遠去,餘留下來的線索,也就隻剩下了這幅畫。難道要放棄追尋嗎?然後繼續渾渾噩噩。

不,我不要。到底這幅畫有什麼玄機,我為何又莫名的會去排斥它?難道我曾經見過它嗎?

細細看,好好想。然仍然顯示一片空白的腦海卻讓司空明雪倍感無力。

無力?這不是人才該有的感覺嗎?曾幾何時,自己開始懂得了人的感情了的呢?

人的感情?懂得?為什麼?會這樣的想。我本來不就是人嗎?難道我以前不懂人的感情嗎?

朝窗外望去,陽光依舊燦爛炫目,司空明雪隻感覺到有一陣陣不知何來徒然無力的惆悵襲來,取代了滿滿的貪戀。

“不願聽不願看。”

“她就選擇在潛意識中蒙蔽自己的雙眼自己的心。”

“然後心安理得作著自己想要的夢就可以了。”

“如此她就看不到自己不願的看到的,不知道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

“繼續維持著自己是一個疼愛孩子的好母親的自欺。”

恍惚間白凝泉和白凝落的話語重新在耳邊飄蕩。如揮之不去纏繞不休的魔咒,在不經意間纏上了身,就入了骨。

不死,不休。無任你是對此上了心,還是任由他如過耳之風。

那我呢?也是因為不想聽,也不想看不願看。所以就選擇了往日種種皆忘卻嗎?然後,便能讓自己理直氣壯的做著自己的夢。

往事如煙,是真的早已消散亦或隻是淡去了,化作了看不見的輕煙薄霧,交織成網。早已在你竊喜之時,就已經將人牢牢的囚於其間。

無任誰?縱何能,卻仍是,掙不開,逃不掉,躲不了。

唯有眼睜睜的看它,看它肆意的寸寸的縮緊、步步的緊逼,隻能無能為力。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是我,不願聽的,不願看的,更不願知道的。往事一片空白真的不是我的一場自欺嗎?

被絆倒在地的障礙物失去了阻攔的功效,使得司空飛雪得以輕而易舉的邁過了它,靠近了隻允許被遠觀的《等待》。

也許它阻擋人的功效本就不存在吧!區區幾根棍狀物以及近乎與等同布條的東西真的能阻擋嗎?一個不經意也能將它絆倒。更何況假使有意為之呢?

也許它樹起的不過隻是心裏那道坎,可惜司空飛雪此時此刻沒有注意到。可是就是注意到了,難道就會停下來嗎?放棄對答案的偏執般的深究。

更何況此刻障礙物也正倒在地上,絲毫沒有起到哪怕是現實中的一點阻礙。可是即便這個障礙物沒有倒又如何呢?是否就能擋得住司空明雪靠近《等待》的腳步,能擋得住命運無情的腳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