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十五章 潮湧(2 / 3)

櫻花還在紛紛揚揚的舞著,縱有再大的不甘也抵不過上天的法則。

才春天,正是萬物複蘇的時候,正是繁花短暫一生的開始。奈何天意注定,他們也隻能紛紛夭折了。

何辜?蓄積了整個冬天的夢才剛剛綻放,明明未曾枯萎卻已夭折。

“他在哪裏?你身上有他的氣息。”

頭發被扯動的劇痛讓司空飛雪睜開了雙眼。

宣告著一切皆不同了,那是另一個人的眼睛,屬於真正的司空飛雪,倒影著滿頭白發人影的瞳孔中隻有疑惑和不解。

寧靜的夜,月光下。兩把椅子,兩個人。

淩晨霄借著月光細細的打量著身旁的羽溯,想要將眉眼的每一個弧度都牢牢的記住。

明明下定了決心不放手,可是在現實麵前還是篤定不了任何。想起今天說發生的事心有餘悸。

若他是,是不是你就要離開,那麼的堅決那樣的——毫無留戀。飛蛾撲火,我卻隻是你身後被遺棄的枝幹。

至此,不願再想,不敢麵對此刻的心。酸澀、彷徨、忐忑、無可奈何的帶著怨懟。是嫉妒是不甘。

為何你的眼裏總是沒有我的存在,是不是很可笑。一邊愛戀著你無視權貴,一邊卻希望你能看到此。

攤開手,借著月光看著掌紋,順著掌心看著月光。恍然間覺得二者如此相似,魅惑卻極度的清冷,如飛蛾的火。

會冷嗎?說是看日落。明明夜幕撒下月已明,我卻沒有說回屋,而你卻竟也不言不語的陪著,是憐憫我還是一切都不在意,可是為何我卻無法舍下。

佛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但卻為何沒有說如何才能放下。是否離於愛者,不過隻是個虛妄。

若一切皆空,佛又為何?

冷水熱水,幾番兌。冷多了怕不夠暖,熱多了怕燙著了。將盛滿溫水的玻璃杯貼近掌心,確定合適了才回到陽台。

手輕放在有弧度的扶手上有種卷縮的錯覺,執起身邊的手輕輕的攤開。淩晨霄將杯子放進羽溯的手心。

突然有種悸動,慢慢的將雙手合起,被包圍在其中的手也慢慢的將杯子貼近。

寧靜的夜,一種親昵油然而生,共享這一杯的溫暖。

你不悅了?貼的太緊,掌中微小的舉動也分外的明顯,不敢突然放開,怕杯中的水突然傾倒出來嚇到了羽溯。

但還是濺了出來,不是由於羽溯沒有握緊。相反那微微的舉動也許隻是為了更好的握緊手中的杯子而非掙脫,真正的原因是淩晨霄抖動了,因為——羽溯的另一隻手抓住了欲離去的手。

淩晨霄愕然抬頭,不期然對上了羽溯的雙眼。驀然間,淩晨霄似乎回到了那一晚。

初次相遇,月光很美,迷離若夢,如酒醉人。就像此刻羽溯的雙眸,有他,唯他。不再是毫無焦距,隻是簡單的倒影。是切切實實的在這雙眼眸裏,活著的。

前傾想要求個明白,不是一時的錯覺。怕,怕不是真的,但更怕誤以為真。

低眉斂目,如一朵睡蓮不勝涼風依偎進了蓮葉間。淩晨霄不敢置信的感覺著胸膛上沉沉的充實感。

突然間所有的一切都不願去想。假的,真的,都不再重要。微微的調整坐姿,讓羽溯能更舒適一點。淩晨霄輕柔的擁著,如懷抱著雲朵。想到了相遇,想到了未來,又像是什麼也沒想。

明月夜,一雙人,相依,足夠。

“她是誰?你外麵的女兒是不是?”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不愛自己,用男兒誌在四方來安慰。可是要怎麼樣才能告訴自己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他會愛,能愛,並且愛了。隻是愛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