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痛!她怎麼了?
極力的想要站起因疼痛而卷縮倒地的身軀卻再次癱軟。
“救救她,誰來救救她,快啊!”
無力的祈求,回望不遠屋中的白涸虯,卻見他早已酣睡不動。望向在不遠處觀望的人群,卻見他們聽到此言之後挪動下腳步後再也不動。
微弱到奄奄一息的黑暗氣息如火見風瞬間遮天蓋地。
“連神之名都忘了的白氏一族啊,難道也忘了神已經——被你們殺死了嗎?”
他們想要——殺了神使。
有風,將細碎的言語傳來。
“看起來很痛苦,會死嗎?”
“應該會吧,上次不是沉睡了那麼久嗎?”
“那項圈誰來帶啊,這次可別找這麼沒用的。”
“是啊,我們等了幾百年了,可別再等了。”
“……”
閉上了雙眼,不再祈求。疼痛突然中止的一刻,若攘卻絕望的睜眼看向掌心。
無法感受到她的氣息了,那種隻屬於兩人的羈絆終於徹底斷卻了。
項圈的力量在憤怒中咆哮,族人無一不顫栗跪伏在地上,黑暗的氣息在恐懼中消散。可是若攘已經不再在乎了。
年複一年的尋找,終於察覺到了有人身上有著她守護的力量。故意放走一人,跟隨著她的腳步見到了她。
可為什麼結局卻是如此。
若攘若壤,想要呼喚,卻連在天之靈也沒有。想要哭泣,泣音卻被鎖在了喉間繼而——扼殺,連帶著性命。
身體無力的倒下,項圈卻半空中,扼在掙紮的靈魂脖頸上。直至完成契約,靈魂飛灰湮滅,才落了地。
“你要承受她說遭遇的一切苦痛,甚至死亡,乃至靈魂毀滅。這樣才能永不分離不是嗎!”
悵然的歎息從那個人影口中吐露,好似飽含著千百年的滄桑的露水,氤氳著連綿的濕意。
睫毛如羽輕輕抖動,似要隨風飛舞。然,卻隻是似要。被眼瞼緊固的睫毛如何才能掙脫。
如那落葉,一旦離了枝,結局終將是跌落淤泥。
如琉璃般澈然,又似薄霧氤氳,有淚在微微睜開雙眼時從眼角劃過,讓人不覺迷炫其中的紫眸微轉看向前方。
泛起陣陣寒氣的洞口端放著一隻玉碗。整塊的無暇白玉精心雕琢而成,飛禽走獸栩栩如生環繞在碗壁。
清澈的水映著如水的月光,疑似盛的是流動的月光精魂。如鏡的水麵默默的映照出發生在千裏之外的事,如無聲的啞劇。
在黑色的項圈如白色那隻一樣落地時,眼瞼輕合,遮住了魅惑人心的紫眸。
“唉,終究……還是逃不開嗎?”悵然的歎息好似飽含著千百年滄桑的露水,因淒然而更顯得絕美。幽幽惆悵,含著滿滿的嘲然,卻是不知……嘲諷誰。
白發隨著轉動而流瀉開來,露出了被頭發遮蓋的臉,覆蓋著一張慘白的麵具。沒有鼻子,沒有嘴巴,連眼睛的部分也隻是粗糙的兩個孔,無形狀可言。
就像是頑童拿了張連形狀也模糊的臉覆麵,與之截然相反的是麵具上卻盤繞著華麗繁複至極的黑色圖騰。
微抬雙臂,寬大迤靡的衣袖滑落露出纖細的手。指尖微勾,項圈似有所感應的顫動。
就在意識接洽欲要收回時,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切停止。雙眼慢慢增大,有閃亮的光從紫眸中劃過。
突然間,帶著麵具的人如疾風過境席卷而去。玉碗被帶起,飛起、跌落、玉碎、水濺、成冰,殘影在冰麵劃過。
白涸虯拿起項圈看向不動白凝泉和白凝落,執項圈的手握緊了鬆,鬆了卻又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