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也會聽到流言蜚語,那個安陽春緋的哥哥是林信的私生子呢,聽說她爸媽離婚了,也和夏森澈分手了。話音再一轉,聽似同情的語氣卻轉為嘲笑,嘿,總不能什麼好事都讓她占了吧,我早就說夏森澈不是認真的啦。

春緋從廁所裏推門出來,在鏡子前化妝了三個女生立刻噤聲,有些尷尬地繼續聊其他的話題。

她洗了手,見怪不怪地出了門。小彩已經在門口打著電話等她,見她出來,忙對著話筒說,春緋出來了,我掛了,短信聯係。

“誰啊?”直覺地是認識的人。

“哈,沒誰沒誰,一個朋友。”小彩反常地打著哈哈眼珠轉來轉去。這是說謊時下意識的動作,她用手指托住下巴,用探尋地目光盯了她半晌,終於沒說什麼。想知道她說謊的原因,具體的方法很多。傍晚放學時,春緋拜托小彩給自己買治生理疼的藥,自己則拎著她的書包在超市的椅子上休息。見小彩的身影消失在藥店門口,她迅速地拿出她的手機翻找通話記錄。

夏森澈。通話記錄中十二個號碼有五個是夏森澈。信箱中的幾條信息中,有一條是夏森澈發來的,隻有一句話:好的,過兩天見吧,到我店子裏東西隨便點。

他要回來了麼,她皺了皺眉。

與他最後的交集是在火車站,他送她上火車,隔著車窗,兩個人各懷心事地看了對方半晌,一直等到火車緩緩地開走。他如波瀾不驚的海水,蘊藏著不知名的能量,被列車遺忘成一個簡略的縮影。

那一巴掌已經徹底劃清了兩個人的界限。

隻能用恨這種方式記得他,慘烈到令人窒息的方式。

小彩從藥店回來,見春緋望著窗外愈漸暗下去的夜,手中握著她的手機,一瞬間什麼都明白過來。她也不解釋,默默地將書包拿回來,悶聲說:“你不該偷翻我的東西。”

“小彩,你沒必要隱瞞我,我跟他已經沒關係了。”春緋並沒有回頭看她。

“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上了夏森澈,你真的沒關係嗎?”小彩有些激動,“你別騙人了,你不是那樣的人,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喜歡誰,他喜歡誰,都跟我沒關係。”

“好,安陽春緋,你別後悔。”小彩如女戰士般站在春緋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換上從未對她展現過的怒氣和冷漠說,“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敵人了。即使你可以忍受,我也不能忍受我喜歡男生的前女友。夏森澈下周二回來,我會去和他表白,無論我成功與否,我們都是情敵。看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吧,不要總把我當笨蛋!”

小彩將藥砸在她身上,在春緋平靜的眼神下,將書包甩在肩膀上奔出超市。

我從沒有把你當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