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怡和流韻兩人抬起頭看著南翊厲,都沒有說話,她們是唐衍盛培養長大的殺手,不是婢女,所以對事情的考慮也不夠周全。
幼筠艱難的抬起頭,看著南翊厲,好不容易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
“滾……”
幼筠能擠出一個字,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她每個月都要經曆一次,足足四年的時間,都是南翊厲賞賜的。
南翊厲伸手摸著她的額頭,濕濡冰涼,一點溫度都沒有。
“到底發生什麼事!”
南翊厲看著兩人,目光凜然帶著殺氣,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就算是唐衍盛培養出來的殺手,也被他的氣勢壓得不敢說話。
流韻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南翊厲一眼,回答說道:“剛才少夫人進來的時候,便說不大舒服,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思來想去,隻有這種借口最適當。
南翊厲眯著眼睛,看著流韻,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但是又找不出任何她們會加害幼筠的理由。
“讓詩如去叫大夫。”
南翊厲收回目光,此刻的他變得讓人難以接近,與生俱來的威儀感充斥著整個房間,和先前在幼筠麵前的好脾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丹衣屬於比較衝的人,緊抓著拳頭就想要衝上去,被流韻不動聲色的攔下來。
“是。”
她低聲應了一句,拉著丹衣快步離開,她們的任務隻是在這裏監視幼筠而已,不是為了和南翊厲對打。
南翊厲把眉頭擰成一團,俯下身靠近幼筠,低聲問道:“哪裏痛?”
對於照顧人,南翊厲可謂一點都不熟悉,他一向獨來獨往,邊疆四年守城,更是獨立慣了,哪會照顧柔弱的女子。
幼筠尚存一點感覺,見南翊厲湊過來,反射般的躲開,從椅子上摔下去,瞬間就是失了意識。
南翊厲的手僵在半空中,但是馬上的,就把幼筠抱起來,大步走到床邊,輕輕放下來。
隻不過三天的時間,幼筠就在他的麵前暈倒了兩次,是偶然還是必然,亦或是他害的。
南翊厲伸手抹了一下她額前的虛汗,就算是暈倒沒有意識到,她還是眉頭緊鎖。
記得當年在橋上相遇,幼筠披著毛絨絨的鬥篷,撐著一把紙傘,麵容清麗脫俗,單純如新雪。
那時候的幼筠,一如書蓉一般天真無邪。
這樣的幼筠,卻被他親手毀了,隻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那種場景。
“你該恨我的,你什麼都沒有做錯,是我利用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一點點就好。”
南翊厲坐在床邊,低聲說著,這些話他卻沒有讓幼筠聽見。正如幼筠說過的那樣,留下的傷害,不管過了多少年歲,都不會被遺忘。
大夫在一旁搗鼓了很久,又是切脈又是觀氣色,銀針都拿出來紮了好幾處,就是說不出到底怎麼回事。
南翊厲坐在一旁,臉色越來越陰霾,整個房間沉浸在壓抑無比的窒息感裏,大夫額頭上的冷汗是抹了又抹,口水是咽了又咽,生怕下一刻就人頭落地。
南翊厲伸手放在茶幾大理石板上,輕輕的點著食指,折騰了快半個時辰,還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他的耐心快要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