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怎的,心思怎麼也不在這上頭,腦海裏總是會浮現一張楚楚動人又無比憂怨的臉龐來。
也不知那張小姐收到自己的“藥方”後,是惱羞成怒,索性破罐子摔碗,還是當真把那包砒霜吃下去,到時候,她反而還成了罪人了。
張小姐瞪著手上的字條,恨不得瞪出個洞來,她確實如錦繡如言,惱羞成怒了。但真要破罐子摔碗,她又邁不出這麼一步。隻能慫慫地躲在屋子裏哭。
張二夫人心裏著急不已,女兒用了楚王妃兩道藥方了,怎麼這藥情還越發加重了?前兩日還能吃上小碗稀飯,如今連稀粥都不肯吃了,眼見著越發憔悴下去,可精神卻出奇的好,一會兒雙目迸射出狂熱的光茫,一會兒又黯淡如子夜裏的夜色。
張二夫人又接連追問到底吃了藥方沒,都沒得到回應,最後胡亂地找出匣子裏的藥方,發現還有一包已開封的藥,不由著急了,“你這傻孩子,這是楚王妃開的藥吧,怎的還不趕緊吃了?”說著就命人去拿水和碗來。
張小姐再也顧不得哭了,哭喊道:“那個王氏好惡毒,她這哪是藥,居然開給我喝。”
張二夫人手抖了一下,看著手裏紅彤彤的藥,吃吃地道:“這藥與砒霜倒是有些相像,但堂堂神醫哪會連藥和砒霜都分不清的。來,趕緊把藥吃了,吃了就好了。”
張小姐一把壓過砒霜,“娘,我要進宮,見太子妃姐姐。”
張二夫人有些生氣,“你以為皇宮真那麼好進?你娘我一無品秩二無封誥,要進個宮也得裏頭的人同意才成。否則,連宮門的邊都摸不著。上回也是因為太子妃親自召見,咱們這才得以進宮去。但在進宮之前,宮裏還派了女官過來教了你我大半日的規矩。你也別以為自己堂姐做了太子妃就可以把皇宮當作自己的後花園。”
張小姐垂首不語,隻一味的說:“娘,我一定要進宮的,求太子妃姐姐給我作主。求求您了,否則女兒真要被那王氏作賤死了。”
“你這孩子,魔怔了不成?楚王妃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她有什麼了不起的?除了有個女神醫的名聲外,哪比得過我?”張小姐確實是被那記“藥方”給刺激到了,越發覺得,隻有自己才配得上楚王。她伯父是壽寧伯,她堂姐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她的侄子將來可是皇帝呢,她楚王妃又算得什麼?
這王氏已經知道我的心思了,她身為大夫不拯救被相思折磨的我,卻還落井下石,這是哪門子的神醫?身為王妃,不好生扮賢慧,卻還這般作賤我,那我又何必委屈求全?索性破罐子摔碗得了。
反正她有太子妃姐姐作靠山。而你王氏,卻是半點靠山也無。
錦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張美人的相思病,不會由著自己設想的情節去發展。
果然,才剛過午時,奉她的命令在壽寧伯府外頭守候的內侍小李子便回來向她稟告:“張二夫人攜張小姐午時左右出了宮,進宮去了。奴才看得清楚,張小姐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想必是哭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