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也是有娘家的,想必和娘一樣,都各自拿去貼補自個的娘家了。”容王妃冷笑,她是真的生氣了,本來呂家的爵位是三代而終,兄長能否平襲爵位還得靠鍾家人的打點,以及皇帝對呂家的恩澤。蠢笨如牛的鄭氏不必說了,自己的娘才是真正糊塗的,欺辱嫡親孫子不說,還敢放利子錢,弄了個實實在在的把柄給言官們。這下子皇帝就算想看在她與容王的麵上,也是不成了。
她也知道,娘家的榮辱也關係著自己在王府的地位,也打定主意去走王錦繡的路子,希望能通過王錦繡使鍾家人多為呂家說好話。容王妃先前也是真的沒有想那麼長遠的,但到底不是笨蛋,京城的形勢她看得比誰都明白。或許以往還一頭熱地肖想著那個遠在天邊的位子,但現實是再殘酷不過了,太後黨要人沒人,要兵權沒兵權,謀反也是門技術活,還是踏踏實實地做自己的王妃得了。
就算心裏不喜那王氏,但為了娘家人,也不得不放下身段。通過王氏,搭上鍾家,若是楚王再再能遞上兩句話,那就事半功倍了。
容王妃也極是後悔,當初不應該把王氏得罪得那麼狠,好歹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她也篤定隻要她放低身段,王氏肯定會給她麵子的。
可她在前院砌牆,母親卻在後院拆牆,真沒把她給氣死。想著呂家的爵位又要成為空想,容王妃再也無法保持多年修練而來的雍容之態,再也顧不得孝道不孝道,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母親給訓了一頓。
夜裏露重,一陣晚風拂過,錦繡機靈靈地打了個冷戰,惹來男人的抱怨,“腳又愛走,又不加件衣裳,真當自己是鐵打的?”然後又把身後跟隨服侍的冬暖等人罵了一通。
“沒用的奴才,怎麼服侍王妃的?”
身後一幹人全都跪下來請罪。
錦繡習慣了王妃高高在上的身份,卻仍是不大習慣底下奴才動不動就跪,於是說:“走了這麼久的路,身子也暖和了。我並不冷的。”
男人的眸子涼涼,不過卻未說什麼,但卻不肯再讓她繼續往前走,於是便從原來的路上往返回留仙居。
錦繡看看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園子裏已掛起了燈籠,朦朧而明亮的光亮照在趙九淩冷峻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些陰鷙,又有些柔和。
他攬著錦繡的腰,腳下皂色靴子沉穩地踩在青石地板上,“容王嬸不足為懼。隻要她還有幾分聰明,就絕對不會再來為難你的。”
錦繡側臉,看著他沉穩的側麵,這男人,最愛裝深沉了,每次都愛吊她的胃口。但她總是忍不住要刨根問到底,於是半是不滿半是好奇地問道:“王爺又做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