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漠北一向是沒有耐心等人,大手一伸一拉,伊洛兒就已經被扣坐在椅子上。還來不及適應昏眩的世界,他又吩咐:“吃掉!”
一顆顆飽滿的石榴粒安安靜靜的躺在果盤裏,伊洛兒聽話的撚起一顆,麻木的塞進嘴裏。石榴,本該是她的最愛。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把那種心情弄丟了。吃什麼都是一樣的,鮮紅欲滴的果粒沒有讓她的胃口好點,反而是有了一陣惡心。
有時候自己就是他手中的一隻白老鼠吧!喜愛的時候,他會逗自己吃點。不高興的時候,他想怎樣就怎樣。
“如果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手中的一棵石榴果粒被拍掉,伊洛兒傻傻的看著掉到地上的那刻紅色果粒。
唐漠北不明白自己煩躁的心情從何而來,看她毫無知覺的一顆一顆往自己的嘴裏塞時,他就忍不住伸手打斷。
“唐少!”芳晴的聲音又一次在門口響起,伊洛兒隻望了門口一眼,複又看向地上的那顆石榴果粒。紅色的果粒印著白淨的地板,不再純淨了!不論是地板上沾的紅汁還是果粒上沾的泥分。永遠都沒法回到最初那純淨的開始。
“進來!”唐漠北不知道這顆掉地上的果粒究竟有什麼可看的,視線從伊洛兒的身上移到地板上。最後從薄薄的嘴唇裏吐出兩個字。
“唐少主。”不同於唐漠北那從地獄而來的低沉聲音。男性特有的磁性讓伊洛兒一怔,充滿活力朝氣,那個陽光少年的身影又在腦海中浮現。
唐漠北自是感覺到了伊洛兒的變化,深邃的眸子變得更加深邃,左手穿過桌子底下撥弄著伊洛兒的手指玩弄著。
“不知我堂哥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唐少主?”來人直接點明來意,絲毫沒有打太極的意思。
伊洛兒看著石榴果粒的眸子變的恍惚,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徘徊。他,會是他嗎?想完又是嘲弄一笑,是又怎樣?那個陽光般男孩……
他不該出現在這裏,他不是唐漠北的對手,他是那樣的純淨與單純。而唐漠北是惡魔,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他的一句話都能讓伊洛兒窒息。
“這話從何說起,我不曾見過令堂哥。”三兩撥千金,唐漠北撿起一顆石榴果粒遞到伊洛兒的嘴邊。後者順從的張開嘴巴含了進去。
即使是低垂著腦袋看地板,伊洛兒還是感覺到那個人看向自己那火辣的目光。直直的穿透她的身子,紮進她的心底深處。讓她心悸!
“唐少主!”年少輕狂。伊洛兒心底冒出了這樣的四個字。他分明就不知道掩藏自己的想法,估計現在臉上也是一臉的怒意。
“我出去洗個手。”伊洛兒輕輕的掙脫開唐漠北的束縛,她不想再聽這場注定勝負的對弈。伊洛兒沒有看那人一眼,徑直往裏間走去。
“站住!”
伊洛兒沒想到他會越過桌子抓住自己的手,視線從被抓住的手慢慢的上挪。卻是沒有移到這隻手主人的身上,而是對上了唐漠北的眸子。
唐漠北深邃的眸子孕育著怒火,劍眉緊鎖。
“放開她!”唐漠北也沒料到他會去抓伊洛兒,左手攬過伊洛兒的身子,右手用沙漠之鷹抵在淩維的太陽穴上。
伊洛兒怔怔的又把視線盯在那隻既熟悉又陌生的手上,修長的手指將自己的手腕牢牢的禁錮。不同於唐漠北的霸道手勁,卻還是讓她的手腕四周開始發紅。
“洛兒?你是洛兒?你怎麼會在這裏?”微帶著點點激動。一連串的問句,一字一字的打在了伊洛兒的心口上。對了,我怎麼會在這裏?迷茫的抬頭去看那人。
退去幼稚的五官,越發的俊逸。眸子沒有唐漠北的深邃,清澈的倒映出洛兒的臉龐。同樣筆直高挺的鼻梁,卻沒有一絲一毫讓人心驚。微薄的嘴唇,顯的他更加的平易近人。當初的陽光男孩長大了是這個樣子。還是這樣讓人舒坦,還是那樣能在不知不覺中給人安慰。
伊洛兒忽視他眼角眉梢的興奮,伸出左手去扒開他到現在還抓著自己的手。“同名字的人很多,你認錯人了。”
“不可能!洛兒,我怎麼可能會認錯人?”淩維不甘心的說道。那個一直在心裏的公主,他怎可能會認錯?
“放開她!這不是你淩家!”唐漠北越發覺得他眼中的熟悉刺眼,伊洛兒是他的東西。不管是誰都不能用這種眼神看她,不管是誰都不能對他的寵物都這樣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