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兒閉上了眼,再睜開,她先往地上瞧,那兒應該是這個男子躺著的地方。
木落不在那兒。
他在哪?
他在四海盟四柄劍中,血刀會一把刀下,魔殿四人拳左右,他就站著,那些加在他身上的,他絲毫不在意。他正緩緩的舉起雙手,在那些人震驚的目光中,將雙手先搭在四柄劍上,劍折。接著捏住刀鋒,輕輕一抽,那血刀會的食客手一抖,刀已被木落扔了出去。接著,他分別扭住魔殿四人的胳膊,隻聽骨頭折斷的聲音,那四人倒在了地上。他的動作看起來很慢,可一切發生後,所有人才反應過來。
眾。人。退。
木落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盯著弑神的十一個人。
他身上又有新的傷口,傷口正在留血,他搖搖晃晃的走向他們。
弑神的十一個人,目光一一變化,凝重的各自準備,紛紛擎出兵刃。
“我今天是要死在這裏了。真的會如那個人說的,一個月的苦練就此失去嗎?哎,我還有幾個這樣的時間。可是,這個世界,不仍是這般,總有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發生。我,又能如何呢?”
林仙兒歎了口氣,說:“你本來不用這樣。”
木落停下,“我隻是做,我必須要做的事。”
“如果你知道我這裏的規矩,你還會這樣做嗎?”
“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林仙兒氣極,惱怒的說:“那就不要怪我們了!你去死吧!”
木落笑道:“今天你們對我做的,總有一天,我會要回來。”
弑神的十一個人動手了。
木落先後受的傷,已經令他疲憊不堪,那冥府箭手的三箭豈是好挨的?更別說,這裏這麼多高手的重創。而弑神,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強者,武功在神跡再現中,都是最上層的,這十一個人,真正打到木落身上,隻有六人,可六道致命的傷,足以讓木落享受死亡的感覺了。
“轟”!大地都為之一顫,弑神的恐怖實力令所有人膽寒。
木落也被這毀滅天地的攻擊震住了,他運起了所有的力量,將鐵布衫分布在受創點上。一擊!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已不屬於自己,除了能看到他們癡呆的表情,什麼也沒有。他甚至控製不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他動也不動的站著,身上卻沒有青煙。
“這不可能!”其中攻擊他的一人驚訝的對自己說。
木落站著,一動不動。
林仙兒慢慢的走向他,隨手拿過弑神一人的武器,走到他身前,輕輕的刺他的胸膛,那樣子很豔,可豔的讓木落心中無比寒冷。他看著她的手,她秀美的手中獰惡的武器,然後在心中喊,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
死後重生幾人嚐?
木落呆呆的站在那兒,呆呆的看著和他一樣呆呆的看著的人。他們就在這裏,不同的是,他沒有他們那麼沮喪,或者那麼憤怒。
他離開重生林,這個隻有死去的人才能來的林子。
依然山連山。
依然是最荒涼的那塊山脈。
依然一個人。
依然享受著寂寞與痛苦。
他狂熱的接受著不同的創傷,狂熱的提升功力。
他知道他失去了一個月的苦修,所以他決定用半個月拿回來,並再用半個月提升的更高更強。
他發現,在這次死亡後,他的鐵布衫竟然不退反進,那些強盜的刀在他的身上再也留不下傷口了。
他練了半個月,將等級練到了死前的水平,這時,鐵布衫的功力,比半個月前,提升了將近一倍。
立即動身。
邊林,找了七天,終於讓他找到了一支箭,一支很秀氣的箭。
拿著這支箭輕笑時,他隨手一伸,一隻白色的小鴿子就停在他的掌心,那鴿子自己用嘴叼下一卷白紙,一抖翅飛走。木落展卷。
“你人呢?不是說好在杭州樓外樓見麵嗎?我和我老婆都快對樓外樓的菜惡心了,你到底來不來?”
第三次了。木落仍然沒有回信,他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
在蘇州的一笑酒館,他有一份帳單沒有拿回來,更何況,他還需要試試是不是有新的修煉方式。
一聲慘叫。
木落身如飛鳥,入林。
冥府箭手得意的在收刮戰利品,那些被他殺死的人身上掉落的武器,銀兩,藥物。他正樂滋滋的笑個不停。忽然,他感到一隻冰冷的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我們再玩一次,看看誰跑的快。”
他再次見到了木落,木落就站在他的身後,微笑著,抱著臂。
他狂奔,奔過林,奔過山丘,奔過茶鋪,終於精疲力盡時,他仰頭,看見的是一笑酒館,他竟又逃到了一笑酒館。原本他並沒這樣打算,可身後自始自終跟著他的那股逼迫感卻讓他身不由己的跑到了這裏......
(遠處一座山頭上,突傳來一陣馬嘶。
一名黑衣人定神眺望,突然大叫:“咦!烏騅馬!”
三裏外,光禿禿的山頂上,烏騅馬人立而起,仰首長嘶。它的背上,鞍轡鮮明,但不見有人。
烏騅馬三字,象瘟疫般可怕,有些人丟下柴草,恐懼地大叫:“黑衫客的烏騅,黑衫客來了!”
烏騅再次奮鬣長嘶,聲震耳膜。
穀東北穀尾—陣大亂,六十餘匹坐騎亂蹦亂跳,有些掙斷了韁繩,八方奔竄。
砍柴草的人,也自相驚擾。
一名黑衣人扛了一大捆柴草,直奔崖口。他前後也有四個人,扛了柴草奔來。
崖口站著六名箭手,和六位血花會的人,為首的人赫然是外堂三女之一,神針織女左二娘,向亂叫亂跑的會友們大聲咒罵:“不許亂,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即使是黑衫客真來了。怕什麼?快將柴草搬過來堆好。”
黑衣人大步走近,突然將大捆的柴草向她投去。
她所站路距崖口整三兩步,便於監視崖下的情勢,見柴草飛砸而來,大吃一驚,向側一閃叫:“你找死,你……”
黑衣人更快,恰好截住她的閃向,一掌拍出叫:“你第一個先下去。
接著,沙棠木劍出鞘,人如瘋虎,劍化龍騰,一聲長嘯,猛撲排排坐向下視的六名箭手,吐出了滿天劍影,風雷聲隱隱。
“啊……”慘號聲震耳,神針織女向下飛墜。
六箭手百忙中挺身而出,揮弓接劍,但已晚了一步,有三位仁兄尚未站起,已被擊倒向下滾墜。
“啪啪啪……”弓折弦斷,血肉橫飛,另三名箭手紛紛中劍倒地。
一聲怒嘯,三把飛刀破空而飛,三名血花會的會眾,狂叫著摔倒。
說快真快,變生倉卒,一刹那,已死了十個人,這才有人狂叫:“黑衫客崔長青!快逃。”
崔長青縱起三丈,側掠丈餘,來去如風,縱躍如豹,奔東逐北追殺,片刻間崖頂已無人蹤。
他收劍向逃出十丈外的一名會眾叫:“你逃吧,咱們在山區捉迷藏,再見。”)
“他來了,他又來了!”
木落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
就在他決定改變自己的修煉方式之後,他覺的,神跡再現也有他可愛的地方......
冥府箭手看了一眼一笑酒館的招牌,搶進入內,在他來說,因為破了這裏規矩的木落已經受到了教訓,自然不會傻傻的再來上一次。
可有一種怪異的神覺影響著他,令他無法平靜,令他忐忑不安。
木落已走入酒館。
林仙兒已站在斜梯上。
木落沒有說話,直接抓起了冥府箭手,那講著一半的書生愣愣的看著他。周圍的客人卻大多憤惱。
魔殿這次有十多個人,好似一起來尋樂的,正巧碰上木落。白雲天依然是那個青年,血刀會來了三個,四海盟隻有一人,卻是副幫主大海無量,弑神的十一人又出現在門邊,這次木落覺的他們好象是時時守侯著,或許是保護酒館,也或許是保護林老板。
多了一個幫會,暗唐。後來木落見識到了暗唐的暗器實力,這是一個專門收攬暗器高手的幫會。
總的來說,林仙兒很惱怒,卻也很舒心,因為她又可以讓這個豪邁的男子死一次。
而木落確實又死了一次。
隻是這次他讓魔殿十多個人、血刀會三個、暗唐的幾個,一共二十一人全躺在了地上。
又是弑神的十一個人一起出手,仍然是那六個人的致命一擊。
最後他又看到林仙兒宛如跳舞一般走到他身前,將武器插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來了,他又來了!”
當冥府箭手聲嘶力竭的喊出這句話口,木落踏入門內。不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