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琴兒早起幫著襲人到地裏燒玉米秸,這是格格專門賞了他們的一畝地,雖然不多但是比起從前還是經濟上好了許多。
此時四周的地裏到處都是燒玉米秸的農民,襲人同琴兒學著人家的樣子,將玉米秸都堆在一處,舉起火把點起來,連同地裏的一些枯黃的草也都一起點上了。一陣風吹過來,火助風勢呼呼的就越來越大,琴兒嚇了一跳,襲人大叫:“琴姑娘,快出來,了不得的!”琴兒慌得跳出地裏,站在外麵踩著石頭,襲人走過來,笑著說:“你呀!我們站到風刮過來的那個方向。”說著拉著琴兒就走了出去,站在那裏看著火勢。
琴兒說:“呀!還是第一次做這個活,要是叫我幫著跑跑商,也許還行。做這個,怕是要從新學起了。”襲人說道:“你臉上都是黑黑的灰!”說著就伸手幫琴兒擦。“呀,怎麼更黑了!”襲人很奇怪的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琴兒“啊”的大叫道:“你的手這麼黑!”說著自己也張開手看。兩個人的手都是弄得很黑。“哈哈哈!”兩個人彎腰大笑起來。
“薛寶琴!”一個男孩的聲音傳過來,襲人寶琴都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芳兒!你來了!”寶琴看著長得高高瘦瘦的芳兒,心中一陣的溫柔,“看,這是什麼?”芳兒抬起手裏的一個籃子歪著頭,眯起眼睛笑著問寶琴和襲人。“你們爺倆個做得什麼好東西啊?”襲人笑著伸手要接過來。芳兒笑著說:“你們一定猜不到。來,聞聞吧!”說著將籃子舉到寶琴和襲人的鼻子跟前,輕輕劃過去。“恩!好香!是燒鴨!”襲人睜大了眼睛說。芳兒又詢問的目光轉向寶琴,見寶琴也點點頭就笑了,說道:“寶玉一會兒就來,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反正今天這風吹得人心裏也舒服,要是爹爹能帶來酒就好了,我們曲觴流水,且說且笑,也不辜負這清風,晚霞了!”
“嗬嗬!”襲人聽了笑彎了腰,她擦擦眼角的淚說道:“芳兒,你說得這麼文縐縐的,不嫌酸嗎?”芳兒哈哈大笑道:“姑姑,我這是學父親,草木皆有情,天地亙古不變,我們如同螻蟻,為何不苦中作樂呢!期期艾艾的有什麼意思!”襲人聽了又擺手道:“好了,我都餓壞了,不管你的詩情畫意,隻趁早找個地方,讓我好好吃了一個鴨翅膀,啃了一根鴨脖子,再蓋上梧桐葉子休息一下,我就念‘阿彌陀佛’了!”
琴兒笑著說:“好,我們就找找哪裏可以曲觴流水。”三個人在附近走了一圈,不是瓦礫就是黃草。芳兒失望的說:“還流水呢!看來找個幹淨的地方都是奢侈了。”琴兒笑著說:“簡單找個地方吃吧,以後叫你爹爹帶你去金陵逛逛!那裏有我們的老院子,不過現在住著別人了。”
芳兒奇怪的問:“怎麼我們的反倒成了別人的呢?”襲人接過來說:“這個,你不該問。”芳兒看著琴兒和襲人的表情忽然變得哀切就不敢再問了。他拿出那隻烤鴨,將一隻鴨腿掰下來讓給琴兒,又掰下另一隻遞給襲人,自己將肚子上的肉撕下來吃。幾個人正吃得香,後麵寶玉高聲叫道:“我來了!快給我留點兒!”琴兒回頭,襲人站起來走過去接過酒壺說:“來晚了,我們隻給你留了一個鴨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