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笑笑走過來坐在琴兒旁邊,琴兒也不理,眯著眼睛細細的嚼著嘴裏的肉,寶玉將臉湊過去在那鴨子腿上咬了一口皮下來,琴兒說:“沾了你口水,我不吃這個了。”說著將那鴨腿往寶玉麵前送,寶玉慌忙接過來,琴兒已經拿起剩下的鴨脯來吃。寶玉將酒壺拿過來送到琴兒麵前,琴兒湊過去聞了一下說:“這個味道很濃,我不要喝。”寶玉笑了一下說:“你們女兒家當然喝不得這樣烈性的,我還帶來你能喝的酒呢!”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長頸細瓶,寶琴接過來說:“這是上次格格帶過來的,你怎麼拿出來了,這個很貴重的。”
寶玉笑著說:“這個是我讓人仿製的,你看像不像?”寶琴瞪大了眼睛仔細拿到手裏觀看,點頭說道:“果然像,隻是原來那個有畫嗎。這上麵的是什麼畫?”寶玉笑著說:“原來的那個沒有畫啊,這個上麵是畫的你啊!”寶琴大驚道:“這很像是我那年披著鴨裘的時候的樣子。”寶玉笑道:“正是呢!”寶琴笑著說:“這畫不像是你畫的,倒像是寶姐姐從前和我們玩時畫的。”
寶玉笑著悄聲說:“是寶姐姐畫的,托人拿過來的。”寶琴點頭道:“姐姐畫得越來越好了,姐姐現在在紀府怎麼個情形?”寶玉道:“姐姐沒事也和紀先生說說話,寫寫東西,倒也很好,隻是姐姐的書信上寫著頭發裏麵多添了些白發。”“姐姐是閑不住的人,但是又不能出去做事,到底我們的處境還是越少接觸外麵越好,想姐姐一定很煎熬的。”寶琴想著悲傷起來。寶玉不語,喝了一口酒,回頭找自己的那壺酒卻發現芳兒在偷喝,便問道:“你喝了我的酒,可否做首詩呢?”芳兒點頭說:“依我看,父親的文采最佳,詩作隻算二流而已!”襲人聽了拍手笑道:“我和芳兒想的一樣,我也不懂什麼,隻是覺得文比詩更好看。”
寶玉不好意思的笑著對芳兒說:“你既然覺得我寫的不好,你寫寫我看看,就會說!從沒見你寫過什麼!”芳兒說:“我並不想寫這些東西,我喜歡的是學父親的醫術和繪畫。”寶玉捋捋胡子說道:“也好。早年我跟著翰林院畫師學了四年,父親又常和一些能詩會畫的人在一起切磋,我也常在一旁的。”
芳兒問道:“父親,您看——”四個人一起朝遠方看去,天邊的紅霞如同仙女的臉龐美豔至極。“我什麼時候能畫出這個呢?”芳兒說。寶玉聽了一笑:“我帶你去學畫吧!”芳兒回頭說:“父親,跟您學不就行了嗎?”寶玉笑著說:“一邊遊曆一邊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