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抓住猶自在手中掙紮不已的小櫻桃,蕭呈嫻快步的迎了上前,笑道:“如今看來,你這皇後,做的倒真是悠哉!”雖說遠黛能過得好,也是她所樂見,但對這位閨中姊妹的手腕,蕭呈嫻也不得不心感欽佩。百裏肇登基已四年有餘,至今卻不曾納過哪怕一名妃嬪。
甚至因遠黛不喜後宮的緣故,她雖身為皇後,日常卻並不在宮中起居。這四年裏,後宮宮人,非但放了一大批出去,更幾乎不曾進過什麼新人。此舉雖弄得朝野上下暗裏詬病不已,但因百裏肇淡然處之的緣故,時間長了,那些臣子叫喚得累了,便也不了了之。
雖說是帝王無家事,但皇帝既不以此事為然,身為臣子,自也該適合而止才是。
“你怎麼知道我今日到的?”蕭呈嫻笑問著,同時摸一摸女兒的腦袋,笑向小櫻桃道:“快叫幹娘!”她懷著櫻桃的時候,遠黛得了消息後,便忙寫了信去,敲定了這層關係。原本還說好了,是要親去北境看她的,結果準備動身之時,卻發現自己也有了身孕。
這一趟北境之行,便也由此耽誤了下來。
小櫻桃揚起粉嫩的小臉,好奇的打量著遠黛,而後卻極為認真的問道:“你就是每年都給我帶很多很多好吃的糖糖的幹娘?”因著表情極其認真的緣故,看去卻更讓人覺得憐惜。
笑著彎下腰來,遠黛抬手輕撫了一下她圓圓的蘋果臉:“幹娘知道你回京了,昨兒特意取了最新鮮的果子,為你做了好些水晶糖!等回了府,就給你吃,可好?”
櫻桃笑得眼兒彎彎,小嘴翹起,連連點頭應道:“好好!”說過了這話後,她才猛然想起什麼,忙又乖巧的補叫了一聲:“幹娘!”
遠黛本就喜她,見她如此乖巧,愈發疼到了骨子裏,忙自將她抱進懷裏,又親了一親她柔嫩的臉蛋,這才放了她下來。蕭呈嫻在旁看著,不免失笑道:“你今兒出來,怎麼沒帶南山一起?”百裏南山,正是遠黛與百裏肇之獨子。
淡淡一笑,遠黛不甚在意的道:“說來也巧,今兒正是悠然抓周的日子!南山素來喜歡她,一早上知道我要來接你,他便磨著讓送他先過去嶽府!我想著他不來也好,便先一步將他打發走了!”悠然,正是沅真與嶽堯二人所生之女的名字。
蕭呈嫻聞聲,卻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原來如此,倒是我耽誤了你了!”她口中雖是這麼說著,麵上神色卻仍舒展,並不見絲毫歉疚之意。
遠黛也不在意,隻牽了櫻桃的手,與蕭呈嫻一路並肩,漫步長堤之上:“若說起來,我倒是更喜歡女兒一些!南山雖也懂事,但總覺不如女兒貼心呢!”
眸中滿是滿足的看一眼遠黛身邊的櫻桃,蕭呈嫻帶笑調侃:“既如此,你再生一個便是!”
笑著搖一搖頭,遠黛卻是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全不見羞窘:“我原也是這麼想的!隻是他卻不肯!說我當年生南山時,已吃了不少苦頭,隻要我順順遂遂的,卻比什麼都好!”
聽得這話,蕭呈嫻不免失笑的又行調侃道:“這可不就是百煉鋼終成繞指柔嗎?”
眸中笑意溫淺,遠黛抬起頭來,看向遠方。那裏,碧空如洗,白雲絲絲如棉,春陽熙和的灑在頭上肩上,暖意融融,時有風來,帶來陣陣花木清香,卻自吹麵不寒。
又是一年春將暮,歲月靜好至此,人生又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