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止又豈會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雖是想小小的給這個冒失的丫頭一個教訓,所以才沒有出麵幹涉,可是看著那一瘸一拐的人臉上紅腫的痕跡,還是皺起了眉頭,兮辭自顧的將茶放在桌上,什麼話也沒說,退到了一旁。
顧言止起身對著許公公道:“朕出去走走,不用人跟著。”說完自顧的站了起來朝殿外走去,許公公連忙道是,兮辭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然而顧言止走到兮辭身邊時,卻是停了腳步,轉頭看了看兀自低著頭不願看他的某人,接著道:“從今天起,外間值夜就由韓兮辭負責。”
一句話說完,兮辭猛然抬起頭來看著顧言止,那張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的表情,讓她原本那一句我不去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嚨裏,自己怎麼老是覺得,有可以跟他談判的資本呢,他再也不是那個可以任由自己調笑的施念塵了。
“奴婢遵旨。”兮辭收了眼底的不滿,恭敬的俯身道是,顧言止眉頭一皺,不再看她徑自的走出了殿門。
出了大殿後,顧言止想著那張紅腫的臉還是吩咐許長仁道:“宣太醫給她看看,讓她去內殿休息,把她的貼身宮女叫過來伺候。”
許公公連忙道是,顧言止又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大殿,方才朝著前方走去。
奉天殿,皇帝寢宮,原本該是富麗堂皇的宮殿,兮辭走進去卻隻覺得冷寂,精致奢華的裝飾不見絲毫,一應陳設雖是極好的,然而皆是以簡約為主,除了那雕龍鏤刻的莊嚴,很難想象這是皇帝的寢宮。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隨她而來的小太監道:“皇上一直都不喜歡喧鬧繁雜,所以殿內多餘的東西都撤去了,許公公吩咐奴才在外間的軟榻上給姑娘安置了些床具,從今天起姑娘就得給在外間伺候皇上了,有些皇上的習慣奴才給姑娘說說。”
兮辭點點頭,緩慢的朝著裏麵走去,內殿很大,卻也很空曠,帷幔重重,香味繚繞,冷寂空曠中,兮辭似乎又看到那一襲白衣的男子,眉眼微垂,舉手投足間,便勝雲山霧靄,住在如此寂寥的地方,顧言止,你不覺得冷嗎?
兮辭止了步伐,低著頭兀自沉思著,知道小太假叫道:“姑娘…姑娘…”兮辭方才抬起頭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小太監笑著,道:“奴才說,皇上睡眠淺,晚間不可弄出絲毫聲響,皇上的藥每天戌時左右需得服下,皇上時常因朝事忘記,需得適當提醒,夜間因皇上喜靜,所以內殿中隻有一人值夜,其餘的都在殿外,姑娘剛來若有事不明,就到外殿傳換宮人即可。”
“他每天都要吃藥嗎?”兮辭問道。
太監一驚,方才反應她說的是皇上,趕忙躬身道:“也不是每天的,隻是最近朝事過多,皇上休息的較少,所以引發了舊疾,太醫吩咐這每日的藥都得按時吃。”
兮辭喃喃的哦了一聲,此時卻見一太監領著兩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穿著官服,手中提著藥箱,正是禦醫張得盛,而她之後的女子,正是被傳來的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