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錯。”顧言止故作沉思之後,含笑的說了這樣一句,便笑著轉身朝一旁的書桌前走去,早有人從禦書房中將奏折取了過來,顧言止自顧的坐在桌前看起了奏折。
兮辭半晌才回神他這話什麼意思,剛想還口,想著自己不是要和他保持關係來著,遂恨恨的看了那一襲白衣的身影,自顧的在哪兒喃喃自語的小聲抱怨著,而顧言止不經意的抬頭,看著那坐在軟榻上表情猙獰的人,嘴角笑意蔓延而開。
因著屯多爾叛亂一事,顧言止已經連著忙了很多天,原本的舊疾有複發的跡象,禦醫們都是時刻提心吊膽的伺候著,這會兒認真看著奏折的人,是不是的還在抬手輕咳著,兮辭找人找了傳記之類的書打發時間,原本很安靜的宮殿內,顧言止咳嗽的聲音異常的明顯,兮辭假裝不在意的抬眼,看著那因著咳嗽微微泛紅的麵頰,心底仿似被什麼東西輕輕的紮了一下,微疼,微苦。
許長仁將重新煎好的藥躬身端到顧言止麵前道:“皇上,該吃藥了。”
顧言止眼不離奏折,輕聲道:“先放著。”
許公公看了看正認真的人,欲言又止,這回的藥又不知道要熱多少回了,心下歎氣,轉眼看著軟榻上正看著這邊的兮辭,眼底精光一閃。
“喜福,姑娘的藥也到時辰服用了,你去取來。”許公公走到門口道,聲音雖然不大,卻是讓殿內的人都聽的清楚。
“什麼?怎麼我一個皮外傷也要吃藥,不是敷點藥就行的嗎,幹嘛還要吃?”兮辭一聽,果然就咋呼起來了,乖乖,她可不要喝那種苦都肝顫兒的東西,而原本認真看著奏折的人也是抬起了頭。
“太醫說,姑娘內體似乎因為長時間的抑鬱所以有些差,開了藥給姑娘調養身體。”許公公恭順的說道。
“我身體好得很,我才不要吃那種東西,調養什麼啊調養,沒病都給調出病來。”兮辭依舊不依不饒的抗拒著。
“生病了就要吃藥,去拿來。”顧言止放下手中奏折吩咐道,喜福乖乖的拿藥去了,顧言止卻是起身緩步走到兮辭身邊坐下。
“我哪裏生病了,你一個本來有病的都不吃,我幹嘛要吃。”兮辭反駁道,他恐怕也是嫌苦,還好意思說自己。
顧言止眉頭微皺,沒有還口,而是眼神示意,許公公連忙將放在一旁的藥端了過來,顧言止接過藥碗仰頭一口飲盡,將碗放在托盤上,方才轉頭看著兮辭道:“這下你可以好好吃你的藥了。”說完起身又走回了桌前坐下,還有好幾份奏折沒有看。
許公公心底一笑,他就知道。
兮辭看著他喝了藥,心底也似乎悵然了一些,口裏卻還是小聲的嘀咕著:“反正我不吃。”
不多時,喜福回來卻不見有藥,隻見他躬身到顧言止身邊道:“太醫說若是姑娘確實不想要喝藥,那改成食療也是可以的,明天開始讓禦廚在飯菜上用些適當的食材也可以起到調養的作用。”
兮辭一聽,臉上一笑,拍了拍胸口,顧言止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喜福方才退了下去,兮辭連忙把喜福招過來,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最有喜氣了,看著名字就知道,絕對是個可以帶來好運的。”
兮辭不用吃苦藥自然心底高興,以為是他在禦醫那兒說的情,喜福麵上笑著,而心底卻是尷尬不已,乖乖,師傅突然來一聲把姑娘的藥拿上來的時候,他差一點就問什麼藥了,太醫可以沒給姑娘開過藥,還好自己反應靈敏。
顧言止嘴角含笑,許公公跟在他身邊已經好多年,這點小把戲他又怎會不知道,不過是想讓他喝藥罷了,看著兮辭一個勁兒的在那裏誇獎喜福,顧言止眼底笑意更深。
次日清晨,兮辭睜開眼睛,看見的依舊是那雕龍的床底,再一次在驚詫中翻身而起,她昨晚明明是誰在外麵軟榻上的,怎麼睜開眼睛還是睡在床上來了。
趕忙叫來畫眉一問,畫眉眉眼含笑的道:“昨夜小姐發夢,又哭又鬧的,直叫著爹…玖少…皇上便把小姐抱到床上去睡了,早上皇上上朝前說,讓小姐準備一下,午膳以後要帶小姐出宮。”
兮辭錯愣當場,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發夢?她記得自己從來不發夢的啊,那她昨晚豈不是跟顧言止睡的一張床。
兮辭雙眼一閉,砰的一聲,仰麵躺到床上,隻覺得臉上一陣一陣的熱,在看著畫眉那略帶笑意的臉,不自在的被子一蒙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