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也不說一聲,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一大早許茂佳已經在門口等她,昨晚打電話無數次總關機,憋一肚子的氣,但見到她時連責備都含笑,沒辦法誰叫她是阮霜。
“對不起,昨晚 和一個老朋友相聚就忘記時間裏。”阮霜笑得很蒼白。
“不舒服就不要笑嘛,在我麵前需要嗎。”許茂佳看她那樣很心疼,抱著她進屋。
“我好累,想靜一靜行嗎?”當許茂佳把她放在沙發上,她說,很微弱。
“別什麼都一個人擔著,看看你男朋友我的肩膀那麼結實,簡直浪費,需要的時候記得叫我。”許茂佳輕輕關上門,他很想陪在她身邊,但是他願意理解她。
阮霜細弱的笑隨著許茂佳的離開也消失。
夜已深人未眠,坐著,躺下,再坐著,再躺下,重複好幾十遍,阮霜還是決定播放陸伯母給的那盤光碟。
猶如又回到十七歲,曾經的服飾發型,曾經的微笑,曾經的神情,清晰得透明,那個年紀最初的激動原始的狂野有一次湧蕩在心頭。陸笛的隻言片語包含深情,少年的他心思細膩如光滑的樹葉。從沒想過有這樣的人,而這樣的人恰好被她遇見,還留下一段時間也消逝不掉的回憶,她感動的一塌糊塗。可是命運弄人遇見了愛上了,終究逃不出上蒼的擺布,她和他隻不過是淺淺的一筆,挽不回漸趨的大勢,若是他沒有忘記他們之間的感情,她真能回到他身邊嗎?許茂佳陪伴六年,懂她愛她。她如何能心安理得?或許不顧一切隻是一時衝動,這樣反而是最好的結局,他遺忘了便不會不舍,七年前所有累是他背負,七年後的今天讓她來承受也好,這樣她就誰也不會虧欠,許茂佳和陸笛用生命愛著她的兩個男孩,都有了交代。
阮霜除了疼痛沒任何感覺,幾天都心不在焉除了上課過分投入滿懷熱情,眼前的一草一木都讓她想起陸笛,想起那些日子。找不到傷口,然而一陣一陣的痛卻徹骨寒冷,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
餐廳,透明潔淨的玻璃桌,他和她相對坐著,她杯裏的飲料紋絲未動,他也是。她看著玻璃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眼神飄忽不定,他看著她,看進她深黑的眸子裏。
“發生什麼事情?”許茂佳憂心忡忡,從沒見過她這副樣子,過於擔心以至於有恐懼
“沒事。“阮霜努力微笑。
許茂佳用力吸氣,他很生氣,六年,就要結婚啦,連簡單的溝通都不行嗎?
“不要折磨我了,好嗎?”半響,他走到她背後,把她的頭緊緊摟在懷裏,眼睛幾乎要滲出眼淚。
“對不起。”阮霜傻愣愣回答。
“為什麼還不走?我一人可以的。”阮霜表情複雜。
“擔心你啊。”許茂佳表情很單純,足夠愛一人愛的脈絡就會鮮明單純,除了愛你別無其他,我愛你,所作所為當然為了你。
周末去許茂佳那裏,許可林生龍活虎,一邊化妝一邊唱歌。
“有男朋友了?”阮霜問。
“大學有男朋友正常,沒有才不正常,對吧嫂子。”許可林很歡樂,喜悅滿滿的。
“不是說對男生大大失望,全然麻木嗎?”許茂佳故意逗她,邊打遊戲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