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可怕了。”葉餘生低徊地說。
“我可怕?和你們姓葉的比起來,我足夠仁慈。我姐死了,你得到了她最愛的男人,你對得起我姐嗎?”周深信微笑地注視她的臉。
梁赫恰巧走進來,見周深信在此,唐突道:“周小姐在這兒啊?我們老板已經做完檢查,不過暫時還沒蘇醒,你要繼續在這裏等嗎?”
周深信重新戴上墨鏡,輕盈一笑:“不了,我還要趕通告,等哥哥醒了我再來看望他吧,替我好好照顧他。”話說完,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出病房,在門外再度停下,回頭衝葉餘生招手:“鵲鵲,我還會打電話給你的。”
“你們以前關係很好吧?”梁赫搬開床頭櫃,將兩張病床並在一起,看起來,兩張單人床一下就變成了雙人床。
“嗯,情同姐妹。”葉餘生失落地說,如果單純是因為任臨樹,周深信也不至於對她恨到如此地步吧,可還能有什麼原因呢?她魂不守舍地,又開始擔憂起來,她不安地問,“他還好嗎?腦部沒有受傷吧,怎麼還沒有蘇醒呢?”
“醫生說是輕微的腦震蕩,哈哈,不隱瞞你了,他已經醒了,正在醫生那邊。我看他也是一蘇醒就迫不及待想過來看你,被醫生強製要完成其餘幾項檢查。剛才周深信在這裏,我故意說沒醒。他見她就頭疼。”梁赫笑著說。
“真的啊!太好了,人沒事就好。我就坐在這裏等他。”嘴上這麼說,她顧不得正掛著點滴,想去醫生那裏找她。
梁赫攔住她,“他墜傘之前,正叫我給他訂機票,我問他去哪兒?沒等他回答,事故就發生了。直到他摔下來,用對講機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他要去羅馬。別再離開他了,從我在他身邊起,他就一直在尋找你。他為你做了許多許多的事,不過是你不知道罷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外冷內熱,又要麵子,不了解他的人,總覺得他邪惡、奸詐,其實他比誰都重情義。”
“之所以選擇去羅馬,也是因為他也去過。他這些年過得有多難,我都看在眼裏。你在他身邊多久了?”
“十年。從他成年之後,我就一直在老板身邊。時間過得真快,可他終於找到你了。”梁赫感歎。
“羨慕和他在一起的任何人,包括你,梁赫。”她神往地說。
“那以後就換做我羨慕你啦!”梁赫大笑。
她笑著垂下頭,心裏在想等他來到病房,要對他說些什麼話。
這時,一名護士匆匆跑進來,急促地說:“情況不好,任先生再次昏迷不醒,已經送往ICU,醫生下病危通知書,請馬上讓家屬過來簽字!”
“病危?!”葉餘生拔掉手背上的針頭,拉住護士的手:“不是醒了嗎,怎麼又再次昏迷?檢查不是沒有事嗎!”
“事發突然,檢查結果確實沒問題,所以現在情況很棘手,可能要開顱。先過去簽字,你是他妻子嗎?”
“我不是。”她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心被重重揪起。
“戀人的關係不可以嗎?”梁赫迫切地問。
“盡量找直係親屬過來。畢竟手術的風險係數非常大,醫生必須要征求病人家屬的意見。別浪費時間,快去找家人過來。”護士說。
梁赫竭力按捺住自己,“照這樣說,要是沒有家屬,豈不是連手術都做不了!這是什麼規定,救人不是第一嗎?”
“算了,別為難她。我去求任枝。”葉餘生愕然片刻後緩過來。
梁赫打聽到任枝正在某月子中心談待產的事,葉餘生立即趕去,讓梁赫就守在醫院。在醫院門口,撞見準備來探望她的阿薑,她讓阿薑開車,一起去找任枝。
能不能請得動任枝,她並沒有百分百把握,想到他還躺在ICU裏等待手術,她心如刀割。
“為什麼你不找董美思,而是找任枝?”阿薑問。
“董美思對他的仇視,遠遠大於任枝,我想待產中的任枝,會更心軟一些。沒別的辦法了,隻能試一試。我要救他,就像他”
“攻心術?你最擅長的,看來沒多大問題。我們都以為他脫離生命危險了,真想不到又會……好不容易決定走到一起,千萬別再出錯了,老天保佑。”阿薑難過地說。
“他不會死的,阿薑,他一定不會死。”她閉上眼。
當任枝得知葉餘生的來意時,第一反應是覺得很可笑,嗤之以鼻道:“家屬簽字?你真有趣,難道不清楚我和他勢不兩立水火不容的關係嗎,簽字?做夢。你走吧,別妨礙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