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想來很慶幸的詞,如有驚無險,噩夢初醒,虛驚一場,雖敗猶榮。還有一個,是和你有關的:失而複得}
[1]“你是我的溫柔鄉。”
千樹恢複蒸蒸日上的良好勢頭,李厲也重新回到財務部長一職,北山項目在佟卓堯的資金注入下不再擱淺,宣傳也同步啟動。致力原生態產業計劃,各項提議都在一一施行,包括拯救瀕危野生動物的基金也會在積極成立中。
趙裁被警方控製之後,承認自己對滑翔傘做過手腳,以及涉及的經濟犯罪,全部供認不諱。調查才知,趙裁原打算計劃一旦破滅,立刻攜款潛逃,拋棄妻子,如果潛逃成功,意味著董美思的全部資金都被卷走。
任臨樹也間接保護了董美思和任枝。
阮曼君認為,趙裁有可能會麵對十五年以上的刑期。
任枝帶著兒子和董美思踏上前往英國的航班。飛機起飛前,給任臨樹傳了一張孩子咧著沒有牙齒的小嘴大笑的照片。附上一句留言:弟弟,謝謝你一直以來對姐姐的保護。我不是個好姐姐。來生,我們做親姐弟,換我保護你。也許我永遠不會再回來了,我會告訴孩子,你的小外甥,在遙遠的祖國,他還有一個舅舅。
這是任枝唯一一次,稱呼他為弟弟。
他看完這句話,又看了外甥的照片許久,轉身望著坐在窗前看書的葉餘生,輕喚一聲她的名字。
她應聲回頭。
他走上去擁緊她,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你不要離開我。”他低語。
“我不會離開你的。哪也不去,就在這兒陪你。”她的右掌心覆住他的脖子,輕輕地一下下拍,安撫他。盡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看出他此刻很難過。
暫時度過一段安全平靜的日子,她也在悄悄履行對周瑞的承諾,調查出周得晚的真正自決原因。但這都是任臨樹不知情的,她不想本已忙得日理萬機的他分心被叨擾。在他看來,董美思已走,周瑞手中的那部分股權,即使不能收購回來,也不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威脅。
在離給周瑞的一個月期限,隻剩下一星期時,任臨樹忽然訂了兩張機票,他要和她一起去長白山轉轉。那天正好是元旦新年。
頭等艙裏。他拿出相機,拍下他和她機票。然後發了一條微博:等了十五年了,終於在跨年這一天,我們來到了長白山。∶)@鵲躍樹梢。
她俏皮地在下麵回複:我堆的雪人永遠都比你堆得好看。
“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坐飛機吧,你有沒有覺得好像私奔一樣,說走就走。”她新奇地望著頭等艙的座位設施。
“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你從巴黎回國時,我們也是同一個航班,你坐在靠窗的位置,飛機起飛時,你淚流滿麵。我都看到了。”他看著她的眼睛,為她著迷。
“原來我們在同一個航班上啊,看我那麼慘淡收場,你一定心裏暗暗得意吧。”她說。
“有過一瞬間的心疼。”他如實相告。
一下飛機,她就拿出厚厚的羽絨服,讓他換上,說:“外麵零下十幾度,得穿多些。”她自己也用手套圍巾包得嚴嚴實實,隻露出眼睛,朝他撲閃撲閃。
積雪很厚,長白山依舊是過去的模樣。
一路上,他沒有鬆開她的手。每一年都獨自來這裏等她,做夢都想見到的人,此時他們真一起來到這裏,他像做夢一般,生怕她倏地不見蹤影。
他拍下她的背影,在一望無際的雪地,渺無人煙,世界之盡頭般。如同她說的,長生以白頭。
天池隻有他們兩個人,風雪呼嘯,天地淨白。她感受到一股天地萬物大愛的力量。回程時,他騎雪地摩托車載著她,她緊緊擁抱他的腰際,在雪地飛馳。
來到地下森林,筆直的美人鬆高聳入空。她曾在這兒,兩次偶遇那隻鹿。
夜晚,住在小鎮上,度過跨年夜。電視機裏正播放著元旦晚會,將十二點整時,主持人倒數著: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她在他懷中睡熟。
在長白山,他們度過僅有二人的甜蜜世界。
同君爭歲月,共求髯邊白。
離開之前,雪地裏,她看見一個哥哥樣子的大孩子用力拉住年幼弟弟的手,弟弟險些墜進雪坑,拍了拍褲子上的雪,喊:“謝謝哥哥,我差點掉坑裏了。”
“我是哥哥,當然有義務要保護好你!”哥哥疼愛地替弟弟拍雪。
葉餘生忽然想起曾經做過的一道心理測試題,一幅圖,哥哥拉住即將落水的弟弟的手,題目是:讓人細思極恐的心理你知道嗎?那幅圖的答案是,哥哥不是在救弟弟,而是鬆開弟弟拉住他的手,因為隻要弟弟死了,爸爸媽媽的一切財產都是哥哥的了。
她在那一刻,頓感毛骨悚然。
按照利益最大獲得論來推斷,周瑞認為周得晚死後,是葉餘生她得到了任臨樹,但,事先葉餘生和周得晚根本不認識彼此。那麼除了葉餘生,從周得晚的死裏,得到最大利益的,是——周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