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絕卻是雲淡風輕地走上台,在專門的畫台前坐下,卻不似旁人一般一開始便提筆而畫,而是測量了一下畫紙的大小。
台下唏噓聲又是不絕。
“真是擺弄姿態!”
“倒要看他究竟能弄出個什麼玩意兒!”
……
“麻煩再給我一張紙好嗎?”雖然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既然規則上沒有限製,也可以試一試。
那周邊的專人相看了幾眼,覺之沒有什麼不妥,便給沈清絕再加上了一張同樣大小的畫卷。
“嗬……該不會是覺得自己會失誤,提前準備好做備用吧!”說話的人哈哈大笑,“就知道此人不過善逞口舌之論,其實不過爾爾!”
“你們給我閉嘴!”莫天終於忍不住了,不禁大喝道。
“怎麼樣?你想怎麼……”男子剛剛伸出頭,被麵前的寒光一閃,立刻麵色顫抖,怯生生地坐了回去。
持劍的人便是之前與沈清絕起過衝突的一幫男子,不過如今他們卻是站在沈清絕一邊,“要再多說一句話,割了你的舌頭信不信?!”
那男子緊張地看著嘴邊鋒利的劍鋒,哪裏還敢說話,便是張口也再不敢了。
“這位俠士,還請放下寶劍,這裏不能滋事。”華封樓的護衛立刻上前勸道。
男子冷哼了一聲,轉身走開。
莫天向那幾位男子笑著拱了拱手,轉而專心致誌地看著沈清絕來。
沈清絕此刻完全沉浸在畫中,自然不知台下的紛爭,待到身周的九個人都已畫好,她卻仍是坐著,認真地描畫。
這比賽倒也沒規定時間,是以眾人隻好耐心地等著她。
“怎麼這麼慢呐?”
“是啊,不行就別逞強了,趕快結束吧!”
“哼!便是真的出現佳作來又能如何,這麼磨蹭,誰還畫不出來呀!”
“話也不是這麼說,要是真的不行,還真花再多時間也白費!”
台下一片嘰嘰咕咕。
最後一筆,沈清絕認真勾完,嘴角也劃過了一絲明媚的笑。
她這一笑,可實在豐神超絕,一瞬間,全場幾乎停了那麼一刹那!
沈清絕站起身,將畫用白布蓋好,等待展示。
主持的司儀回過神來,便立刻道:“作畫結束,下麵由作畫者自行展示,請!”
“踏雪尋梅。”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子秉著畫卷,慢慢拉開,畫卷中,點點紅色梅花,鮮豔明麗,虯枝曼妙,曲曲繞繞,雪色彌漫,如霧如煙,飄渺在叢叢臘梅之間,若玲瓏的白衣仙子,在風中起舞,整幅畫確實美妙,但卻少了絲新意,也遜了些技巧,隻能算作中品。
評畫的幾個老者淡淡搖了搖頭,女子麵容一澀,卷起畫卷退開。
再上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長相普通,身材虛胖,“蛇中之王”,他驟然打開畫卷,便這一瞬,畫中的巨蟒仿佛活了一般,瞪著血淋淋的雙眼,陰寒地看著眾人,那渾身的蛇紋像是最致命的毒鱗,鮮豔而招搖,濃烈而鬼魅,而這種驟然迸發出來的鮮豔,直把在場眾人都嚇得心驚!
“上品!”畫評老者驚喜道。
場下一片抽氣聲。
男子抖著肥臉一笑,便拿著畫卷退下。
接下來幾個,成績卻不出眾,得了寥寥的點評後便都神色鬱鬱地下台。
不過即便如此,眾人的激情卻是不減,一雙雙眸子急切地盯著台上一直淡定若初的散修老人,等著大作出現!
便是那司儀見了散修老人,也笑著調侃道:“今年有幸能再次看到散修老人大展其才,實在興奮直至!隻是可惜的是,便連妙靈仙子都要失望了,看來此次畫作的第一,還是得由老人拿了去呀!”
台下一片笑聲。
那蘿莉少女卻是一聲冷哼,不虞地喃喃:“畫我確實不行,但若要論及棋、射、數,無人能及我!就讓你們得意一陣!”
莫天擔憂地看了沈清絕一眼,沈清絕卻是調皮擠眼一笑,本想以此讓他寬心,卻沒想反將他震住了,一時一刻都沒再有什麼動靜。
散修老人此刻已是走上前來,一股子仙風道骨般的姿態,慢悠悠放下畫卷,這一放,碧波瑩瑩,仿若綴滿星河的湖水中央,晃動著極致絕美的藍色幽光,而便是一刹那,隨著畫卷輕抖,湖內的一條金色鯉魚像是突然動了一般,像是突然跳出了畫卷,人們不自禁身子一個後仰,隨後才發現這畫根本微動,那金魚仍舊調皮地呆著水中,身旁還汩汩著袖珍的氣泡,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無辜地看著眾人,被這一逗,眾人盡皆失笑起來,繼而更是一片極致的掌聲!
林臻妙笑著搖了搖頭,感歎道:“不及老人,我終是稚嫩了些。”
她的丫鬟卻是笑道:“小姐這般年紀能有如此才華已是非凡,便如小姐這般年齡的人,哪一個比得上您呢?”
林臻妙嗔怪地睨了丫鬟一眼,卻也不再說話,一雙眸子卻是投向了沈清絕,目光也變得黯然,“也實非他不自量力,實在對手太強,但願他不要輸得太慘才好。”
“極品!”評畫老者們幾乎已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隻是亮得發光的雙眼卻早已****裸地暴露出他們心底的驚歎。
散修老人卻是一點也不驚訝,受了評價後便淡然地走開,在司儀準備好的座椅處悠然坐下。
“剛才老者的話確實不錯,”沈清絕並沒有一開始亮出自己的畫作,而是笑道,“隻是不知,那畫的名稱是何?”
她這姿態忒的端的高了,便是老者也不滿起來,不過礙於這麼多人在場,仍是不甘不願回道:“魚龍潛水。”
“魚龍潛水?”沈清絕淡淡搖了搖頭,“不過是一條小鯉魚的搔首弄姿之態,怎算得上魚龍?”
老者有些慍怒,待要發怒,卻又立刻沉寂了下來,冷笑道:“哦?公子大才,難不成你手頭那幅又是什麼大家之作?”他冷冷地抽了抽嘴角,笑著,“這畫可容不得虛,大家都是明眼人,公子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大為好,免得一會兒收不了場!”
沈清絕不再多說,台下也盡是一片鄙夷聲,她淡淡一笑,要想讓別人尊重,要想讓別人信服,隻有亮出自己的實力,隻有自己強大了,才會無人敢欺!
畫慢慢放下,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不過這雙眼也便是瞪大了那麼一刹那,繼而又是一陣滔天的哄笑聲!
有的人直是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我還以為有那麼一兩把刷子,沒想到還真是個白癡啊!哎喲,我實在笑得受不了了!”
“這著筆還是不錯,隻是這畫究竟算什麼?啊,這是鳳凰嗎?”一個年輕女子尖著嗓子笑道,“我看取名叫病怏怏的小雞算了!”
的確,沈清絕的這幅畫卻是下筆普通,便是這鳳凰,也缺少了太多神韻,直似一個瀕臨死境的孱弱雛雞,連身上的毛色也幾乎脫落,身子半倒不倒,氣息也是若有似無,隻是眾人並沒有注意,這鳳凰的眼睛,卻實是點睛之筆,那般堅毅,那般倔強,那般無畏無懼,充滿了生的力量,這一點卻被畫評老者所注意到,對這一筆,他們正要給予極高的評價,沈清絕卻突然點起火石,竟是對著畫卷下方,將畫點燃!
“他這是要幹什麼?!”眾人驚道。
“難道因為畫不出色,便要當眾燒畫嗎?”男子叫道,“雖然這畫比不過散修老人,但仔細看也不錯,也不至於這樣沒風度吧!”
“哎喲,離遠一些,這人該不會是瘋了,該不會要扔下來吧?!”
眾人立刻喧擾起來,有好幾個離台近的看客嚇得立刻起身跑了開,沈清絕卻仍是不動聲色,那火一直蔓延,直到仿若一個沸騰的火球,猝然而生,冒然而起,火光瀲灩,連她的麵龐也被火光掩映成一片通火絢爛,明耀生輝!
有的人直是看癡了,便是不知道沈清絕究竟要做什麼,可看到這般絢爛的場景,還是愣在了當場。
一片通火明媚,四方照耀,明明喧鬧的大堂,此刻寂靜無聲,明明寂靜的四圍,此刻熱情若火,烈火烹油,火光明亮立刻籠罩了每個人的眼!
奇跡出現了,在這一團燦爛的火色過後,居然重生了一條渾身絢爛無比、靈光璀璨的赤火鳳凰!這一筆一劃,一勾一勒,簡直是天外之物,簡直便是那傳說中震撼人心的火鳳凰!
它雙眸如火,凜冽地看向眾人,所有的醜惡,所有的嫉恨,所有的貪婪,所有的低劣,卻都被它審視得明明白白,無一遺漏!在它輝煌熱烈的容光之下,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震,靈魂一顫!
那些個早就習慣坐著審視畫作的老者們,此刻全都不自禁站起身,瞪大了雙眼,震驚地看著麵前的驚人巨作!
全場再無聲音,再無質疑,這一刻,他們全都沒有資格說話。
沈清絕清雅一笑,“我的畫作,便叫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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