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笑著點了點頭,又用濕巾替心銘擦著臉,她此刻臉上早已沒有了汗水,可似乎這樣能讓她很快醒來一般,碧水毫不倦怠地擦拭著,臉上已沒了無奈,隻有希冀,小姐很快會醒來。
天漸漸暗下來,沈清絕拖著燥熱的臂膀,先去找了淩和小蔥等人,做好安排後,便坐著馬車一路直奔回沈府。
本想從後門進去,可後門處卻多添了兩個人,沈清絕躲在後牆邊,沒有進去。
不知心銘的情形如何,她又試探地看了一眼,那兩個婆子似得了命,沒有像平時一般偷偷溜去打牌吃酒,反而端了凳子在門邊嗑瓜子聊天。
沈清絕本想用聲東擊西的辦法將她們支走,可再一注意,卻發現了她們腳邊的藍色絲線,奇怪的是,那絲線從他們的腳邊一直向裏延伸,似乎通往了什麼地方。
沈清絕的第一反應,那個絲線應該不是無意放在此處的,它在此處,定有什麼用處。
是了,通訊線,一旦發生了什麼異常之處,隻需引動這絲線,必然會驚動線的另一頭,那邊的人自然會立刻發現不對。
能想到這個辦法,且會這麼安排的,隻有黃氏無疑,那麼就是說,黃氏還沒有動手,但已經做好了準備。
沈清絕蹙眉看著右手的逐漸蔓延的紅腫,咬了咬唇,心銘在屋內,必然被黃氏安排了眼線,沒想到黃氏會這麼快,偏偏她又無端招惹了這麼個破玉鐲!
右手此刻根本用不上力,可一隻手絕對沒辦法攀上牆壁,她看了一眼四周,這四麵皆空無一物,沒有能夠支撐她上去的東西。
時間緊迫,如果不能知道心銘的狀況,她絕不能輕易行動,可偏偏此刻,右臂的又猛然傳來一陣刺痛,她慢慢將衣袖籠上,整個右臂已完全腫成了一個紅木棒,她輕輕一按,沒有動靜,狠狠一捏,仍是沒有起伏,居然硬成了這樣?
沈清絕不由得氣結,難道任它下去,最後自己也腫成個紅木頭?
這算什麼?
她一惱,手腕無法轉動,便索性甩著手臂將紅色玉鐲猛地再次往牆壁上一砸,本已做好了破罐破摔的準備,可這一下,卻沒有之前的刺痛,也沒有任何漩渦風暴將她卷入其中,而是,那玉鐲居然碎了?
沈清絕呆了呆,看著被碎成碎片的玉鐲,有刹那間的愣怔,可反應過來時,立刻看了看自己的右臂。
不知砸玉鐲時何時割破了手腕,血流奔湧,竟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淌,而她腫脹的手臂像是氣球般泄了氣一般,隨著那血液的外流,手臂的紅腫逐漸減緩,慢慢複原,而那些流溢的鮮血,卻從手腕處落下,一直淌到地麵,形成一灘越聚越多的血水。
霎時間,原本破碎的玉鐲忽然動了動,那血水仿佛被玉鐲吸引一般,源源不斷朝玉鐲湧去,而那破碎的殘片,卻奇跡般慢慢愈合,自行封閉在一起,熾熱的火紅霎時放射出一道耀眼的紅光,沈清絕禁不住眼眸一閉,透過眼皮看到一片殘餘的紅影,與黑暗融為一體,仿佛漫天的紅色煙花,即便閉上眼,也絢爛地璀璨在她的視野當中,一瞬間,沈清絕的脖頸處忽然仿佛被石頭燙了一般,她下意識睜開眼,地上的紅色已完全消失,而自己的頸項處,竟然多了一條赤紅色的項鏈,中間一個手指大小的水滴形紅色寶石,仿佛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照耀在沈清絕的臉上,仿佛烈焰的曼陀羅,霎那芳華,明耀逼人,不可一世!
這是重生的空間,屬於她的神奇空間,涅槃血鏈。
後門處的兩個婆子似乎感覺到異常,立刻從後門竄出身形,沈清絕手輕輕地撫摸著脖頸的炙熱,心念一動,忽然轉瞬消失不見。
在她的麵前,是一片空曠到無邊無際的紅色地壤,空氣清晰,陽光明媚,仿佛另一個世界,而她身後,平鋪著一張巨大的畫卷,這畫卷上街道縱橫,人物逼真,就像大夏國的縮略圖一般,而更加驚奇的是,這畫的人竟然在動,雖然已是入夜,卻仍有未眠的人,在院落裏,在街道間,或仰頭望天,或徐徐靜走,他們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竟是分外分明,沈清絕不由得喉嚨一動,目光怔怔地看著這畫卷。
黃氏,亦在這畫卷中,此刻她正靜靜地坐在院外喝茶觀月,等待出動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