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絕確是獻圖而來,但並未打算一開始便呈上圖畫,老夫人初見便對她印象極為不好,如果開始便獻上圖,難免有諂媚附和之嫌,更惹人厭惡,隻有在獲得老夫人好感後,將圖獻上,方能錦上添花。但此刻對方既然是主動提出看圖,又當作他論了。
沈清絕將畫遞給女婢,女婢便呈給姚老夫人,輕輕將圖畫展開。
畫卷慢慢鋪開,煙雨江南,畫麵中一個青衣的絕美女子漸漸浮現在姚氏的目光中,姚氏一顫,雙手捧著畫卷,不敢置信。
煙雨圖!這是煙雨圖!
她神情大驚!
堂內的人卻是不解,姚氏從未如此失態過,究竟是怎樣一幅畫卷?難道是……
姚幀和眉頭蹙起,透過背麵卻看不清晰,但這幅畫卻被一旁的盧澈看了個明白,盧澈不知道畫中之人,可乍見之下,還是一驚,他幕然看了沈清絕一眼,心中疑惑,畫中是什麼人,竟和這個女子有幾分相似?
“你……”姚氏激動地看著沈清絕,再無了剛才的戾氣,“你是如何得到這幅畫卷的?”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有些不可遏製的驚訝與喜悅。
沈清絕雖是不解,卻仍恭敬道:“聽聞老夫人心念此畫,故特地從江南取來,畫是小可機緣巧合之下得來,但求老夫人一悅。”
姚氏捧著畫,一把推開一旁的女婢,急急從座位上走下來,“這畫你是從哪裏得來的,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
眾人盡皆詫異,姚幀和連忙起身攙扶著姚氏,姚氏卻沒有理他,而是死死地盯著沈清絕,“說,哪裏得來的?!”
沈清絕沒料到場麵會失控,她本想通過姚氏了解這幅畫的淵源,自然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於是鬥膽道:“還請老夫人借一步說話。”
盧澈神情一動。
沈清琪心中一緊,本來想要拆穿沈清絕的身份,可此刻姚氏卻死死地抓著那幅畫,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隻能眼看著姚氏帶著沈清絕進了另一個房間。
“祖母她這是怎麼了?那畫是什麼?”姚舒姍驚疑道。
姚幀和厲看了她一眼,“姍兒!”
姚舒姍一驚,立刻閉上了嘴,姚幀和回座,疑惑地看了一眼盧澈。
盧澈淡淡笑著,並不多言。
“澈兒,”盧心卿道,“這裏也沒外人,老夫人那兒一時半會可能也不會出來,我一會兒且看看,你要不和和兒去客堂休息一下,這邊就散了吧。”
盧澈明白她的意思,起身道,“好,那我和大表哥便先下去,這裏就拜托五姨了。”
盧澈和姚幀和起身去往客堂,大堂的人不久散後,沈清琪便被安排著和姚家女郎一起到三小姐的房間裏說話,她猶豫著看了看沈清絕去往的方向,便笑著,隨同姚舒媛等人一同離去。
“今天可真是開了眼呐!”姚舒姍驚喜地感歎道,“不僅見到了謫仙盧七郎,還看到了又一個這麼豐神俊朗的男子,而且他們各有各的風采,竟是不相上下!”
姚舒媛淡淡笑著,這四周再無別人,所以她們倒不用避諱太多。
“你呀,也收收性子,剛才在大堂之上,怎能隨便開口?何況還是當著七郎的麵!”姚舒惠提醒道。
姚舒姍嘟了嘟嘴,不以為意,但想了想又蹙起了眉頭,“不知道祖母會不會為難那個公子,祖母真是奇怪,平常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禮,怎麼今日偏巧頭一遭發那麼大的怒!剛才祖母說那公子勾引我們時,我還真是……”
“姍兒!”姚舒惠不虞道,“編排祖母的話都來了,你可過了!”說話時,她有意無意瞟了瞟沈清琪。
姚舒姍立刻會意,便沒再說什麼,隻是看著沈清琪的目光中頗為煩躁。
姚舒媛笑著摟住沈清琪的胳膊,道:“大家都是姐妹,自然應該說一些姐妹間開心的事情,今日的事便讓他們當家作主的去操心,我們且聊聊我們的,打發些閑餘時間,偏巧我房裏正好有上次琪姐姐送來的上好女兒紅,我們幾個偷偷去喝一喝,小酌一番怎麼樣?祖母那有驚世畫作,我那也有幾幅名人墨畫,我們也學學那名人雅士,風流一回?”
姚舒姍本見著她總是對沈清琪這麼個外人親熱,很是不滿,但聽她這麼一說,也動了心,臉上掛起了笑容,拉著她的另一隻手,“那感情好,我可從來不曾嚐過什麼女兒紅呢!”
“真是個貪吃嘴!三姐姐的名人墨寶難能一見,你卻隻想得到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