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芝被送走後,她所住的花魁房也早已被重新收拾整修了一番,如今,蘭沁晉升新一任花魁,自然該搬進去.
迢絮作為蘭沁的丫鬟,當下將收拾好的東西搬進花魁房整理妥當,自己的東西則放在花魁房裏間外麵的小榻上,方便平日隨時侍奉。
除了裏間和外間外,花魁房還設有一間外廳,專供平日陪客使用,外廳內的設施物件均一應齊全,書桌墨寶,下棋茶幾,古琴畫架等等,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的名字畫及古董物件等等.
外間內是一些生活用品,用膳洗漱之類的均在此,迢絮也就是睡在這間房中角落;裏間則是花魁平日歇息之處,其中妝台和衣櫥均是華美至極。
此刻,迢絮正陪著蘭沁在外廳中等待今夜要陪的客人。
“迢絮,你先坐吧。那人還不知道啥時候來呢?”蘭沁怕迢絮站著辛苦便要拉她一起坐。
“不用了,我現在是你的丫鬟,哪有坐著的理兒?放心吧,我不累。”迢絮笑答。
“那好吧。唉,迢絮,你說那客人會是什麼樣子的啊?會不會是大腹便便,肥頭豬耳啊?”蘭沁邊說邊拿手比劃。
迢絮被她逗笑了,又搖手道:“不會的,肯定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你就不要多心了。”
“真的嗎?可是有錢人不都長那個樣子嗎?哎喲,不想了,萬一真的是肥頭豬耳我怕我會忍不住想吐啊!不行不行,蒼天保佑,千萬要是個正常點的。”蘭沁說罷真的合起雙手拜了起來。
迢絮卻想起了方才場中那站起來追問被認為是登徒子的年輕白衫男子,心道:“沒想到時隔多年你竟還記得這首曲子,當年你不過聽到了當中幾個調子,竟也依稀記得。不過,我是否該慶幸你還記得,該慶幸我選對了曲子?否則,我還要大花一番力氣才能……”
“迢絮,迢絮,你在想什麼啊?我叫你半天了!”蘭沁在一旁推了推迢絮。
“啊!”迢絮這才醒轉過來,又道:“你不願肥頭豬耳的,那麼若是方才那追問你的少年男子呢?”
“他啊,不過一個登徒子而已。”頓了頓,又漲紅了臉:“不過他長的還是不錯的。”
“怎的臉紅了,莫非……思春了?”迢絮戲言。
蘭沁立馬跳起來追打迢絮:“好你個迢絮,竟敢笑話我!我讓你笑話我,嗬嗬……”二人打鬧間,房門突然打開,豔紅蕖帶著兩名男子走了進來,二人忙住手行禮。
豔紅蕖少見迢絮如方才般活潑,並未追究,隻指著年輕白衫男子對蘭沁說:“蘭沁,這便是今日你的貴客黃公子,你好生接待吧。”又指著旁邊青衫男子道:“這位是黃公子的好友杜公子,不可怠慢。”客套一番便離去了,屋裏隻餘下四人。
“黃公子好,杜公子好。”蘭沁分別行禮。
二人也忙回禮:“蘭沁姑娘好。”
見旁邊還有一女子,青衫男子溫和問道:“這位是……”
“哦,她是我的好……丫鬟,叫迢絮。”蘭沁一時差點說錯,又道:“迢絮,快給二位公子行禮吧!”
“奴婢見過兩位公子。”迢絮半蹲行禮。
青衫男子忙道請起,又虛扶一下。
迢絮起身抬頭,恰與青衫男子對視,眼中說不清浮出些什麼,又被自己生生地壓下去。
“你……”青衫男子仿佛一時驚住。
“怎麼了?”旁邊白衫男子終於將從一進門便緊盯蘭沁的視線轉移了過來,問杜超,見杜超一副癡呆樣兒,又看向迢絮,一時竟也嚇了一跳,大有嫌棄之意:“怎的這般難看?是要嚇人嗎?”
其實也不是說迢絮如何難看,隻是白衫男子一直盯著蘭沁的美貌看,一轉頭便看見迢絮臉上的大紅胎記,一不小心確實嚇了一跳。
蘭沁見情況如此尷尬,兩位男子竟都被迢絮嚇著了,又怕白衫男子再給迢絮什麼難堪,忙讓迢絮進屋泡茶,這才招呼兩位男子到桌旁坐下。
白衫男子也意識到方才失態,忙表歉意,又道:“姑娘身邊怎的留著如此醜陋的丫鬟?不怕髒了眼?”
蘭沁見他一再說迢絮難看,心中一陣不爽,卻也笑道:“怎會?迢絮曾幫過我許多次,還替我受了很多次苦,我謝她還來不及,又怎會怕髒了眼。”
白衫男子恍然大悟般,開懷道:“原來是個護主的丫鬟,既然如此,倒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