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懿不出所料的微笑,揚手示意屬下停手,留劉尚一個人在牆角抽泣。
“瞧,”他轉向劉繇,“揚州刺史,後繼有人,就不勞大人費心了。”
“孽子……孽子……”劉繇麵色抽搐的搖頭,“都是孽障……”
“是,是孽子。”仲懿微笑淡淡,“懿還要感謝大人,若不是您這些孽子,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說完也不去看劉繇猙獰痛苦的表情,他回身,淡淡轉向劉瑾。
“你要看證據,我都給你看了。”燈光下他笑容淺淡溫柔,“子璃,考慮好了嗎?”
劉瑾冷哼:“城外一萬精兵,你以為就會乖乖中計?”
“你以為憑太史慈,當真可以破了我的計策?”仲懿笑的不屑而驕傲,“勇猛有餘而計謀不足,子璃,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
劉瑾撇嘴,不理他的話。
總不能告訴他,軍中還有個三國第一智囊在吧?
但同時心底裏又升出些許疑惑——這個仲懿,究竟是誰?
計謀多變狡詐無雙,不動聲色的草灰密布綿延千裏,權衡局勢、玩弄人心一等一的高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在三國演義中連名字都沒記載過的無名小卒?
難道……他出師未捷身先死,中途暴亡了?
劉瑾為自己心裏這個惡俗的猜想抖了一抖。
她不說話,在仲懿眼裏卻是理虧默認的表現。散漫一笑,他道:“結局已定,毋庸置疑,子璃,你還在猶豫什麼?”
劉瑾抬眼看著他:“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說放棄。”
仲懿聳聳肩,無奈搖頭。
“我知道你還想拖延時間……”他微笑沉吟,“不過沒關係,馬上就能見分曉了。”
“你若要看,我便給你看個夠。”微微躬身,他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子璃公子一同上城頭觀戰?”
劉瑾盯著他,良久,一笑。
她放開挾持劉基的手,笑意莞爾:“有美同遊,豈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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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懿動手安排城頭布防,劉瑾則強烈要求先卸妝換衣服——她可不願意就這麼一身戲服的出現在幾萬士兵麵前。
仲懿無可無不可的一點頭——反正刺史府都在他掌控之中,劉瑾怎麼也逃不了,穿什麼衣服,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於是劉瑾溜進壁荷居中去換衣服了,臨走前對藏在池塘裏拿根麥稈呼吸的呂蒙打個眼色,示意他好好呆著,找個機會溜出來自己逃走,不要輕舉妄動。
隻是……被仲懿一席話攪得心中亂成一團的劉瑾忘了,她的眼色,在大腦某方麵缺根筋的某人眼裏,和她理解的從來不是一回事。
半個時辰後劉瑾走出,已經恢複了她白衣翩翩佳公子的裝扮。
悠悠走出刺史府,來往侍衛丫鬟無不愕然——城內正嚴陣以待誓要剿滅叛賊劉瑾的軍隊,這時她卻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裏,難道說明了什麼?
於是一時間人人麵麵相覷,交頭接耳,眉飛色舞,八卦紛紜。
群眾是偉大的,謠言是四散的,八卦新聞的傳播速度是難以想象的,即使是在刺史府已經被控製的情況下——仲懿把劉繇父子的事情封鎖的很好,而潛伏在府中的殺手一般人都感覺不到。所以不出三個時辰,關於“城內外劍拔弩張,罪魁禍首現身刺史府”的新聞和對於此的種種猜測已經流傳遍了整個府邸和周邊地界。
呂蒙看其他人都撤出去了,慢騰騰從水中直起身來,偷了一件小廝衣服換上,小心翼翼的在刺史府中穿行。卻不料,一路上追兵沒遇到,倒是遇到了多種流言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