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倒騰下來,莫兮卿是累的頭暈眼花,一進了營帳就死死躺下了,怎麼也起不來,知道身上又臭又髒也隻能自己忍著了。
本來軍營裏麵隻有男人,洗澡沐浴都是在一起的,現在她肯定是不方便在軍營中洗漱了,隻能趁著出去割草葉的時候,偷偷找個地方洗漱一下,二十七營幾百個人,誰也不會來注意她洗漱了沒有。
那碗青菜扣肉不是白扣的,效果第二天就出來了,同樣是吃飯,別人碗裏多少菜,她碗裏總是少上一半,甚至掰開饅頭還能找到蒼蠅,若不是她夠仔細小心,說不定蒼蠅已經進肚了。
旁邊突然又坐過來幾個人,莫夕卿沒有多在意,突然一個饅頭伸了過來,放在她的麵前。她抬頭一看,竟然是幾個人高馬大膚色黝黑的男子,此時竟都笑嘻嘻的看著她。
“幾位有何指教?”莫夕卿沒有拿那個饅頭,隻是打量了一下這幾人,昨天剛剛扣了小個兒一臉菜,今天就有人過來送饅頭了,莫非是西邊的?
“別誤會,看你饅頭不幹淨,勻一個給你。”那人笑了笑,在她身旁做了下來,“莫西兄弟,昨日真是有膽識,我們幾位佩服不已。”
“你們是……”莫夕卿瞅了他一眼,樣子看上去倒是真誠,就是不知道內裏怎麼樣了。
見她並沒有拿那個饅頭,那人又笑了笑,“我們不是東邊的,也不是西邊的,我們就站在中間混混日子。”說完又將饅頭往他麵前推了一點,“拿著吧,加了料的東西還是不吃為好,省的肚子疼了沒人治。”
原來是站在中間的人,莫夕卿鬆了一口氣,她已經說過哪邊也不站,隻要不是東邊或者西邊的人,她也不介意與之結交,想了想,便接了那個饅頭吃起來。
那人見他吃了,便滿意的點點頭,突然又說了一句,“莫兄弟,你知道你吃了這饅頭代表什麼嗎?”
莫夕卿想了想,想不通他話語中的意思,便問,“吃了便是吃了,能代表什麼?”
那人突然笑了,眼神朝她甩了一下,失意她看看周圍,莫夕卿轉頭看了看,發現全部的人都死死盯著她,眼神極其的不善意,特別是坐在不遠處的小個兒,此時的眼神似乎想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吃了這饅頭,你可就是站中間的人了。”那人笑的更開心了,似乎有些奸計得逞的意思。
“中間?”莫夕卿突然會過意來,這幾人便是獨善其身的一類了,看來她不站東邊不站西邊,倒是站到中間來了,嗬嗬,弄來弄去還是站了一邊,雖然這一邊看上去不倫不類。
“我叫孫陽,這幾位是胡六,顧康,趙祖光。”孫陽一個個介紹著,“說是哪邊也不站,時間一長他們就管我們叫中間的,倒也變成一類人了,你既然進了二十七營,東西兩邊都得罪了,自然就是咱們中間的人,放心,雖然說的各管各,但大家夥也不會看你被收拾不管的。”孫陽拍了拍莫夕卿的肩膀示意她繼續吃,不過這個動作讓周圍其他人都眯了眯眼。
莫夕卿幹笑了兩聲不搭話,這下子就更加說不清楚了,莫名其妙竟還是掉進了漩渦,早知如此,她何必昨日給小個兒青椒扣肉?不過這幾個人說話的態度倒是比小個兒誠懇多了,看上去也不那麼狡詐,莫夕卿心中稍微平了一些。
“一會兒去了校場,可別和那些人靠的太近,省的他們收拾你。”孫陽好意提醒了她一下,因為看她身體似乎十分單薄,想來她也沒多少力氣,一會兒校場演練時,免不了要單打獨鬥動動手腳,若是對上了東西邊的人,多數是要吃虧的。
“多謝提醒。”莫夕卿點了點頭,似乎對於他的熱情並不買賬,快速吃好了就離開了。
“嘿,這小子,有點脾氣。”胡六朝孫陽丟去了一個意味頗深的眼神,“不知道能在中間站多久。”
“誰又能知道呢,他得罪了小個兒,東邊自然是容不下他的。”孫陽說著看了看一邊那道陰鬱的眼神,“西邊有馬四紅盯著,接下來究竟怎樣還要看他自己。”
“不就一個新兵,怎麼東西兩邊這麼上心?”趙祖光似乎有些弄不懂,新兵進來的多了,也沒看見哪個能讓孫陽親自送饅頭拉攏的。
“他可是副將親自帶進來的。”孫陽嚼了一口饅頭,望了一眼莫西遠去的方向眼神更深了,“更何況,頭兒有指示,不能讓他傷了,著重保他一人。”
“頭兒真的這麼說?”胡六幾人都覺得有些驚訝。
“想來也是上麵的意思,反正大家照辦就是了,不能讓他去了東西兩邊,否則咱們不好保他。”孫陽三兩下解決掉饅頭,大口喝了一碗湯水就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