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師父本來是要告辭離去的,聽說了他們商議如何將寶藏運抵京城的事,便借口留了下來。靜師父雖然表麵不高興,心裏卻暗在偷笑。
按李琦筠原先的想法,隻需要找個大點的鏢局托運到京城就可以了。可是話一出口,就遭到了反對,此時兵荒馬亂,雖說戰火沒燒到此處,卻是人心惶惶,就連鏢局的人也是不可靠的。為今之計,隻有官府派兵押運,鏢局協保,並提前知會康熙,最好是派人來接應,才最穩妥的辦法。
鏢局的事好辦,隻是官府那邊若要令其相信,蘭琪格格的身份就不得不拿出來用用了。這是最讓李琦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可是,想想大局,自己的這點小自由,也隻有暫時犧牲一下了。
於是,第二天,幾人分頭行事,取寶的取寶,雇車的雇車,請鏢師的請鏢師,李琦筠換了身青綠淡雅的衫裙,腰上配上太皇太後賜的那麵玉字腰牌,外麵披了件鵝絨軟袍,坐上了去蓬萊縣衙的馬車。
蓬萊縣令隻是個小官,一見李琦筠的玉牌,頓時頭腦發漲,趕緊迎門而出,率領府衙內大小人等跪了一地。
李琦筠淡然處之,神態高貴不失謙和,淺笑道:“陳縣令請起,還請速速知會濟南知府,我有要事相商。”
陳知縣冷汗一冒,也不知這位格格怎得到蓬萊小地,莫不是遊曆到此,發現我幹的一些不為人恥之事?要不然,有什麼事吩咐我就是,何必大老遠去請知府大人。我這小小縣令,看來要烏紗不保啊!爬在地上哆嗦道:“是,是。下官這就快馬一騎,去煙台拜見知州大人。”
李琦筠點點頭,暗想,也是,他不過一七品縣令,那有資格直接去找知府。況且此處離濟南也有一段距離,來回一趟,也不知要等多久,耽誤多少時日!沉吟半晌,緩聲問道:“煙台離此不遠,半日可回嗎?”
“啟稟格格,下官快馬換乘,半日定回。”
“好,那我便在此等你。速去速回。”
剛用過午飯,李琦筠在後院休息,知縣夫人賢淑得禮,陪著喝茶聊天。忽然縣衙外一陣嘈雜,有人來報,說是知州大人來了。
又是一堆恭維拜見的繁文縟節。李琦筠暗自厭煩,卻也沒辦法。等到都看座上茶之後,她才將此行的來意告訴了煙台知州,命他速與煙台駐地參領知會,調派一批官兵,負責押送寶藏進京。
煙台知州一聽,才知是國家大事,片刻也不敢耽擱,吩咐陳知縣保護蘭琪格格安危,然後又親自去拜會煙台參領,商議派軍護衛一事。這些事說得容易,但是加上往返奔波,卻也不是一天兩天辦成的,李琦筠知道今日也就這樣了,便出了縣衙,跟陳縣令說道:“寶藏之所,現在還是個秘密。不到出運城門,你萬不可將我的行蹤告知他人,也不必派人跟著我。後天一早,我命人押送寶藏到你縣衙門口,屆時,務必辦好官兵護送事宜。”
“是,是!”陳縣令連連點頭,想到這事辦好了,沒準還有升遷的機會,臉上早就樂開了花。
回到靜師父的小院,前屋沒人,料想都在後院起獲寶藏,想到這些寶藏在豬圈地下,李琦筠不覺掩鼻一笑,朝後院走去。
隻見十幾口紅漆大箱子一排排在地上落得整齊,靜師父一個人笑容盈盈的坐在一旁的小凳上,見她進來,忙朝她招手。
李琦筠走了過去,正要問一問小逸的行蹤,卻見有兩個人抬著一口大箱子,從豬圈的小柵欄門裏走了出來。竟是小逸和蕭師父!原來這些口大箱子,都是他們倆人這麼來回搬上來的。瞧著小逸微汗淋淋的樣子,全沒有了往日的灑脫俊朗,卻有種很男人的感覺,讓人覺得踏實可靠。想到這兒,她不禁撲哧一笑,捏著鼻子走過去調侃道:“小逸辛苦啦!學會掏糞了呢,以後種田就不愁沒肥料了。”
靜師父在一旁嗬嗬直笑,眼睛卻是看著蕭師父,想是她也沒從沒見過堂堂蓬萊大俠會下到豬圈裏來回數十趟的幹活吧。
那師徒倆卻絲毫不覺得尷尬,穩妥的放好箱子,兩人相視一笑。蕭師父一改昔日悠然仙風,宛若平常農夫幹完活一樣,朝靜師父嚷道:“老婆子,該開飯了吧!”
“你也知道吃飯?吃你的仙丹好了!”靜師父嘴上不饒人,臉上卻洋溢的幸福的笑容,站起身來,朝前屋走去。蕭師父爽朗的一笑,跟在她後麵進了屋。
朱昭逸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嘴角抿起習慣的微笑,“怎樣?事情還順利吧?”
李琦筠點點頭,不願再去想那些官場應酬之事,臉上呈現出一絲疲憊和無奈。忽然一雙手伸到眼前,晃了幾晃。嚇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