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著走海運,距離短,又節省時間。那知一問才知道,現在的大清朝還沒有正統的水師,尤其是渤海彎,海盜猖獗,清軍隻能勉強肅清上岸騷擾的海盜蠻夷,卻派不出大型戰船出海討伐,更談不上保護如此重要的寶藏在海上航運了。不得已,隻得走陸路先到濟南再走德州、滄州最後進京。
這一路雖然有些顛簸,不過走的陽關大道。一來有五百兵丁護衛,二來還有保鏢押運,可謂高手如雲,直行到滄州,進入河北地界,都是太平無事,沒遇到任何打劫騷擾。
李琦筠大多時候都在馬車裏呆著,身份的原因,已經讓她沒有了和朱昭逸並乘雙騎而行的機會。不過,馬車的車夫,她堅持讓小逸來當,這樣,隻要一撩簾就可以看見他,悄悄聊天,總是可以的。
這會兒,眼看日頭西斜,北風漸緊,一隻玉手輕挑起車簾一角,露出一雙俏麗靈動的眼睛,聲音卻有些抑鬱似的,長歎一聲道:“真無聊啊!走了這麼多天,連個綠林強盜的毛都沒看見!”
“你呀!沒事天天盼著被打劫!也不看咱們這架勢,規模和軍備押運一樣,普通劫匪哪敢和官府作對?!若是真來了強盜,那必然是不好對付的亡命之徒。拜托你還是嘴上積德吧!”朱昭逸側過頭,邊說,邊趕著馬車。
“哼!我正想看看你的功夫恢複的如何呢!大俠好久沒出手了,手一定很癢吧?!”
“我看是你手癢!”
“我才不會。我有這個把玩,一點都癢!”說著,李琦筠伸出左手,手中是一個螺紋絢美的海螺,對著掌心的一側,海螺光滑的表麵上栩栩如生的雕刻著一個可愛的小天使。他身背箭簍,兩臂拉開,一支精巧的弓箭正在弦上,可笑的是他居然穿著小衣服,幸好頭發還是卷卷的,沒弄個小辮子上去。
李琦筠嗬嗬一笑,又把海螺另一麵轉了過來,那是兩個相依的小人,站在臨海的大石上,衣衫飄飄,仿佛是沐浴在海風中,三兩隻海鷗在天空中飛翔,借著海螺的自然紋路和色彩,這個畫麵,變得多彩而浪漫。很有些中西結合的藝術之風,令人愛不釋手。
當然,喜歡它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它自身的可愛,更重要的,它是小逸送給自己的新年禮物。說起這個在路上的新年,若不是有他相伴,真不知該是多麼寂寞無趣呢。
朱昭逸見她望著那海螺呆呆出神,眼底掩不去的流露出一抹柔情,隨即笑道:“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的禮物我是不是等到明年了?”
“討厭!”李琦筠臉一紅,想到懷中那個奇怪樣子的所謂情人結,那是她為他親手編的,可惜她不是巧手,不論那一世,她也不是個女紅高手,這個情人結如何編在一起成型,還是她費勁腦汁想出來的。隻是樣子實在有些不倫不類,拿不出手啊!唉!
才歎了一口氣,放下簾子,就覺馬車忽然向前猛衝了一下,然後顛簸著又往後倒退幾步,晃悠著停了下來。
“怎麼了?”莫非有什麼情況?沒有擔憂,居然有點莫名的小興奮。難道是身體裏的破壞基因在起作用?無事不歡嗎?
正想著,就聽朱昭逸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待在車別出來!”
什麼嘛,分明是勾引人!好!不出去!偷看看熱鬧總可以吧!李琦筠按耐不住好奇之心,撩簾朝外看去。
車隊停在一個山凹之間,雖說也是官道,不過兩麵山崖陡峭,地勢偏低,若是打劫,倒還真是個下手的好地段。不知道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劫官府軍隊押運的車隊!真被小逸說中了?搶劫高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