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1 / 2)

這一日,晨露帶小四上街去買些日用品,曹耳又去了鏢局,蘇錦一人無事,便信步在金府走走,不一會兒就行至後院那個涼亭。蘇錦望著滿池雜亂不堪的荷葉和浮萍,有些愁腸百結,便靠著欄杆坐了下來。

不知不覺,蘇錦已經在金府待了有一個月,金萬兩對她和晨露曹耳確實不錯,可惜這一個月的時間去長安的皮日休還是音訊全無,這讓蘇錦很是惆悵。蘇錦心裏想著皮日休不會有什麼變數吧,但是嘴上又不敢對人說起,少不得自我折磨。

“錦兒,你怎麼在這風口上獨坐著?”又是金萬兩的聲音,這一個月裏蘇錦每天對這個聲音是又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金萬兩現在算是自己身邊唯一的一個有主意的人了;害怕的是,他對自己那份灼熱的,有借無還的愛。

“哦,也沒什麼,不過是走乏了歇歇。”蘇錦懶得多搭話,隻是兀自呆呆地看著荷葉。

金萬兩看了看情形,見蘇錦柳眉緊蹙,似有什麼心事,便揣測定是和回長安有關,便坐下來安慰道:“你若是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獨自憋著,還不憋出病來?”

蘇錦看了金萬兩一眼,苦笑笑,盡忽然覺得心中所想一句也言說不出來,隻好獨自對著夕陽殘景憂傷。

金萬兩見蘇錦這副摸樣,知道她的心事,卻又無法替她開解,少不得背後托人去長安城打聽,可是來回信的人都說皮日休並沒有回長安的裴府。金萬兩聽了這些消息,很是替蘇錦擔憂,卻又存著僥幸,也許京城水深,又或是皮日休放出的煙霧彈在混淆視聽。

眼看著年關將至,蘇錦的言語越來越少,脾氣也越來越悶,晨露見了常在人後開解她,可蘇錦竟一句也聽不進去。曹耳倒是不急,每天忙著鏢局的事情,活得倒是比先前充實。偶爾聽晨露提及皮日休,心下亦有些奇怪,但是男人嘛,尤其是曹耳這種糙老爺們兒,哪會計較那麼多事,他隻當皮日休是路上耽誤了,要麼便是蕭夫人不同意蘇錦進門,少不得費些時日。

臘月二十八這一天,金府上下都忙忙碌碌地在準備臘八粥,晨露、曹耳、小四等人都在,蘇錦懨懨的,和張媽一起在房內剔紅棗。

“蘇姑娘,我看你近幾日臉色都不大好,飯也吃得很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張媽好心問蘇錦道。

蘇錦也不抬頭,隻是機械地剔紅棗,回道:“倒也不是什麼心事,不過是年關近了,少不得念著與家人團圓。”

張媽隻當蘇錦是思鄉,便寬慰道:“姑娘不必如此,我男人剛去那會兒,我也是一個人過的年。鄉裏鄉親的,怕我難過,沒想到那個年竟來了比平時更多的人,我每天都忙進忙出的,就沒有時間瞎想了。姑娘既然一時半刻回不去,我看不如先開開心心地過了年再說。”

蘇錦本是個有些固執心癡的,沒想到張媽這麼一段貼心貼肺的話,倒是微微暖了暖她那顆越來越冷的心。蘇錦苦笑道:“天人永隔是苦的了,可惜我……父母還在,卻不能在膝下盡孝,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