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玉兒又來通傳蘇錦進宮。蘇錦連忙隆妝出門,一刻也不敢怠慢。峻王那邊踩了空,這場脫身仗是越來越難打了。
“錦兒,哀家囑托你的事兒,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來到興慶宮,郭太後剛剛起來,金兒正在替她梳妝。金兒看見郭太後腦後有根很明顯的白頭發,問她要不要拔了。郭太後歎了口氣道:“我老了,白頭發是常有的事兒,既然如此,就不拔了吧,不然沒幾年我就成禿子了。”
蘇錦跪在地上,看這情形,聽著郭太後話裏似乎有悲春傷秋,感慨歲月的意思,連忙奉承道:“太後乃天子之母,如女媧在世,哪裏就如貧家粗婦般說老就老了。”
郭太後聽了,轉過身來,走下來扶起蘇錦道:“行了!你也別溜須拍馬了。哀家跟你說的正經事兒,你想得怎麼樣了?”
蘇錦知道躲不過,昨天思度了一夜,也沒想出法子來,此刻也隻好搪塞郭太後了:“太後到底見識廣闊,又豈是我等的心誌可以比擬的,太後如何說,臣妾就如何做。”
“這就乖了。”郭太後沒想到蘇錦在這件事上居然這麼爽直,多少有些喜出望外,但仍有些不放心地追問道,“你就不覺的委屈?”
蘇錦心想,覺得委屈有什麼用,我現在要是說一聲委屈,立刻就會被你這個死老太婆給“卡擦”了。“不委屈。太後看得上臣妾,是臣妾的福氣。再說當初太後召蘇錦進宮來,為的不就是侍奉我主嘛!”蘇錦答道。
郭太後聽了蘇錦一番話,滿意地點了點頭。蘇錦又扶郭太後坐好,自己親自執起梳子,替郭太後將為梳完的頭髻理好。
“峻王到!”門外有人通傳。
一聽“峻王”二字,蘇錦手一抖,但連忙收住驚訝的表情,去看鏡中郭太後的神色,還好郭太後也並未在意。
“給母後請安。”峻王跪下向郭太後行禮,抬頭瞥見蘇錦也在這兒,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我的兒,今日來得倒早。正好跟哀家一起用早膳吧。”
“是,母後。”峻王扶著郭太後往廳堂走,轉身的時候瞥了蘇錦一眼,蘇錦連忙垂下眼瞼,跟了出來。
“你是不知道,你那不爭氣的哥哥,最近又弄出個什麼李素素來,還搞大了肚子。唉,真是不爭氣啊!”郭太後剛坐定,就跟峻王抱怨起李恒的“罪行”來。
“這有什麼,我皇兄是九五之尊,後宮佳麗三千都是他的。”峻王勸郭太後消消氣,親自給郭太後盛了一碗薄羹,“母後若是不喜歡那李素素,把她貶到別處去就是。”
“哼?這麼做你那皇兄肯依?”郭太後鼻孔裏哼出一股氣來,“當年你非要娶個什麼……什麼來著?”
郭太後年齡大了,平日過手的事情又多,有些記不清了。峻王補充道:“玲瓏!”
“對,就是玲瓏!”郭太後點了點頭,又想起來了,“我還不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在那小歌女命薄,難產死了,也沒誕下個孽種來,我們皇室血脈才落得清靜。”
蘇錦在一旁聽了,沒想到這峻王還真夠花的,還有這檔子風流韻事,看來草菅的人命還不是一條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