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2 / 2)

白色的麵餅在鍋裏翻了兩下後開始逐漸變成金黃色,濃鬱的香味彌漫在廚房。兩個孩子忍不住舔舔嘴唇,雪貞菜也不擇了,踮著腳往鍋裏看,雪鬆也想看,但又覺得這樣不好,隻好強忍著,小屁股在板凳上扭來扭去。文丹溪看得有趣,隻裝作不知,待第一個餅熟。她鏟出來分成兩半說道:“你們幫姑姑嚐嚐鹹不鹹?”兩個孩子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但誰也沒敢接,文丹溪隻好先撕下一塊自己吃了,兩人才歡呼著接過去。

“好吃好吃。”雪貞嘴裏塞得滿滿,口齒不清的讚道。

烙了幾張餅後,李冰雁提著兩個籃子東西回來了。

文丹溪忙上前接過來,籃子裏有一條約兩斤重的草魚,一隻大胖公雞,一大塊豬肉。另外還有豬下水豬肝等一堆雜碎。

李冰雁一回來便把雪鬆雪貞趕出去自己來燒火,但兩個孩子硬是不出去,他們還想著幫姑姑嚐菜呢。

文丹溪動作飛快,那隻拿慣手術刀的手切起肉來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文丹溪看兩個孩子跑來跑去無事可做,便吩咐道:“你們倆去後院告訴叔叔們,讓他們把桌子擺在後頭的菜園裏,準備吃飯了。”若是擺在堂屋,萬一有人來看到不好解釋。後園一般沒人去。

兩個孩子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去了。話說刀疤臉早就在後院望穿秋水了,更兼著那蔥花餅和肉的鄉氣不斷的飄出來,三人的肚子也應景的咕咕叫起來,但主人不上菜,他們總不能去催吧。為了轉移注意力,刀疤臉和賀黑子又把後園的地給翻了一遍。

兩個小豆丁怯怯的來傳話,刀疤臉一聽要開飯了,心中高興,衝著兩個娃兒親切的笑了笑,招招手說道:“來來,到叔叔這兒來。”誰知,他不笑還好,這一笑,把兩個孩子嚇得大驚失色,兩人邁著小短腿蹬蹬的跑開了。刀疤臉不由得一陣尷尬,懊惱的嘟囔幾句。

還好,他正懊惱著就聽見文丹溪喊道:“開飯了!”刀疤臉的鬱悶一掃而光,連忙笑嘻嘻的上前接過托盤。先上來的幾個菜分別是紅燒肉塊,幹菜扣肥肉和紅燒草魚。接著李冰雁也端著木托盤過來,這一托盤是蔥爆豬肝,醋溜肥腸和紅燒雞塊。雪鬆雪貞跟在最後麵端著幾碟涼菜。李冰雁折回身把一籃子蔥花餅拿過來。

菜上齊後,眾人分桌而坐。 三個男人一桌,文丹溪和李冰雁帶著孩子坐在旁邊的小桌上。兩邊的菜式一樣,隻是量不同而已。賀黑子是第一次來文家,多少還客氣幾句,誰知他一轉眼,就見刀疤臉已經甩開腮幫子大吃特吃起來,那姿態像是要把頭插進盤子裏一樣。一旁的陳信雖然略比刀疤臉文雅些,但也吃得飛快。此時他也顧不得客氣,三個男人如餓狼一般,一個個吃的滿嘴流油,不大一會兒就將半桌子菜給掃蕩一空。

刀疤臉抹抹嘴,意猶未盡的說道:“那啥,文姑娘,這餅還有嗎?”

文丹溪一愣,問道:“還沒飽?”

刀疤臉嗬嗬一笑道:“留著路上吃。”李冰雁低頭偷笑。

文丹溪隻好說道:“你們等一會兒吧。我吃完飯再去烙。”

這時,陳信開口了,他淡淡的說道:“不用了,下回再吃吧。告辭。”

文丹溪有點傻眼,什麼意思?下回還來吃!不行,一次還行,次數多了,村民肯定會發現。所謂入鄉隨俗,她不得不顧忌名聲。得罪就得罪了,這話她必須說。

想到這裏,文丹溪站起身,來到陳信麵前,神情懇切的說道:“陳將軍,我們姐妹兩人一個未嫁一個新寡,實在不方便招待外男,您看這……”你下回還是別來了。

陳信聞言,麵色一沉,目光陡的變冷。刀疤臉和賀黑子都有些擔憂的看著文丹溪,誰知文丹溪卻不懼不讓,她坦蕩蕩的迎著陳信的目光,一臉無奈的說道:“流言如刀,不得不避,還請大人見諒。”

陳信沉默半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道者見道,淫者見淫。”文丹溪的腦袋嗡的一聲響開了,這話不是她對周良俊說的嗎?他當時在後院是怎麼聽到的?現在竟然拿出來堵她的話,可惡,太可惡了!

就在文丹溪呆愣的當兒,陳信領著刀疤臉和賀黑子來到後院的牆根下。

他用低沉的聲音又說了一句:“你這院牆該修修了。”說完,身子輕輕一躍而過,飄然離去。

文丹溪回過神來,快步跑到牆根下,握著拳頭恨恨的說道:“明天就找人修牆,修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