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媽,我給你說一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我聽說……”小梓坤那張嘴劈裏啪啦的把自己說給秦元說的話半真半假、加油添醋的說給老媽子聽,那婆子張大了嘴,認真的聽著,生怕漏掉了一個字。
梓坤臨走時還板著臉囑咐:“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
“哎哎,小姐放心好了,不會的。”
陳梓坤心滿意足的走了。但她並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外頭轉了一圈,又將同樣的話告訴了兩個婆子,然後躲到樹林裏玩了一會兒,她算算時間,爹爹也該回來了,這才不緊不慢的往家走去,她邊走邊回頭查看,果然,她遠遠地看見了父親正往家走。陳信也看到了女兒,他忙大聲招呼:“寶兒,寶兒。”陳梓坤故意裝作聽不見。陳信隻好加快腳步往回走。
等他回到家時,梓坤早已進屋了,
文丹溪一見女兒,連忙問道:“你跑哪兒去了?我正準備找你呢。”陳梓坤看著娘親,突然帶著哭腔大聲問道:“娘親,你好傻,你為什麼不告訴爹爹,都是因為他你才懷不了弟弟的。嗚嗚。”
文丹溪不由得一愣,他們倆當初看病時,並沒有看出是誰的問題,女兒這話是從何而來。
她忙說道:“寶兒,你別聽人瞎說。來來,到娘這兒。”
梓坤繼續大聲叫道:“我知道娘是為了爹爹的麵子才不說出口的,娘放心,憑誰問我也不說。”文丹溪不明白她這麼點孩子怎麼懂這麼多,無奈的笑笑,伸手去拉女兒。
忽然,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了。就見陳信呆立在門口,神色極為複雜的看著文丹溪,眸中似有感動又似有自責。文丹溪也納悶的看著他,兩人對視良久。陳梓坤見此情形,像一隻耗子似的,哧溜一下溜門跑了。
陳信一步步的走向文丹溪,突然,他猛地抱她入懷,用激動而自責的口吻說道:“丹溪,我不是人。我方才還覺得自己不納妾,隻要梓坤一個女兒好像多了不起似的,還覺得自己做出了犧牲,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在承受著這麼大的苦楚,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如果二弟他們知道實情就不會有這檔子事了。”
文丹溪張口想解釋,陳信立即打斷她,自言自語道:“我全都明白,你是為了顧全我的麵子。你是怕我在士兵麵前抬不起頭來,是不是?”說完,他又啪啪抽了自己幾個嘴巴,自罵道:“我怎麼這麼笨,自己的蘿卜康不康都不清楚嗎?出了什麼問題都往媳婦身上推,我不是人!”
文丹溪連忙攔住,又是抱又是哄的。隻是她越解釋,陳信越是不信,到最後,她幹脆什麼也不說了,他家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娘子,你生我的氣嗎?”
“不生了。”
“你別忘了我以前說過的話,我若是忘恩負義,你就把我給宰了。”
“沒有忘,正磨刀呢。”
“……”
兩人臉偎著臉,肌膚相親,喁喁私語,感情雖沒有以前熱烈,但卻比初戀初婚時更為深厚和恒久。
秦元回去後,頭腦果然漸漸地冷靜下來。他立即叫周通和韓師爺等人過來,並隨意的問起了關於流言的事情。兩人均搖頭表示不知。這下秦元更疑惑了。這些幕僚個個耳目靈敏,平常特別注意搜尋各種小道正道消息。一般市井之中若有什麼新鮮言論,他們斷不會漏掉的,怎麼這麼大的事情,兩人卻根本一無所知?莫非這流言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如果真是後者,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小梓坤就是流言的編造者。但秦元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可怕的想法,這個流言編得有理有據,天衣無縫,而且對他是一擊即中,絕不可能是一個八歲的孩子編出來的。他思索良久,最終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二人撫須沉吟良久,也都搖頭表示不信梓坤能做出這事,但同時也很困惑流言到底是怎麼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