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翠兒的背影,柳蓉好看的眉頭皺起。
真是牆倒眾人推,若是鍾氏依舊是大奶奶,又有誰敢這麼對她,不過這翠兒雖然討厭,有些話卻是中規中矩的,李媽媽畢竟隻是掌事媽媽,若隻是因為心善幫她,而被牽連就不好了,看來要想想其它辦法弄藥才是!
隻是她到這個世界,才幾日光景,即便空有一身醫術,好吧,是拿刀子的技術,在這個連衛生防衛都不健全的世界也沒什麼用。
這個時代誰敢要外科大夫開刀?
如此也就無法利用自己的能力幫助那個為了她弄的重病的便宜母親。最後竟是淪落到隻能利用平時都不大注意的中藥,來幫助這身體的母親治療。
還要這樣裝傻充愣的弄藥!
隻是現在連這一點恐怕也不能繼續了。
偏偏她還擔心旁人瞧出破綻,對很多事情不敢細問。無法找出更好的辦法。而真心對她的母親,在她身體稍好的時候,便染了風寒,體虛的隻能臥床,她也不好讓對方再擔憂。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從旁人的閑言碎語中了解到一些。
她母親鍾氏,是柳府大爺嫡妻,卻因為娘家參與儲爭敗落滅門,柳家為免被牽連,便廢了鍾氏,抬了原本的劉姨娘,也就是太夫人外孫女為正妻。
沒了娘家的依靠,夫家又當她是蛇蠍,所以鍾氏的日子異常難過。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身體前些日子也不知為何就失足掉進了蓮花池,這大冷的天,卻是叫她差點喪命,還好有家丁路過,這才救起。
就是這樣,也是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隻是外人不知,這身體的主人,早就去了,現在不過是鳩占鵲巢罷了。
好笑的是,她落水,不好好救治也就罷了,竟還將她落水的責任放到鍾氏身上,將鍾氏和奄奄一息的她一道從上好的梅園遷出,硬生生的讓她們搬到了離柴房不遠的偏房。
做這事的人何其歹毒,這分明就是要她死。
還好有鍾氏在,若不是鍾氏日夜不離守護,硬生生的守了三天三夜,她恐怕也到不了這身軀殼裏,隻是她醒了,鍾氏卻累得昏迷。
母愛如此,即便為的不是她,受到好處的卻是她,她無亂如何也要治好這身體的母親的。
隻是越這樣對比,她便越忍不住對那些狠心的人咬牙切齒。更是對這府邸裏,到現在還不曾見過的大爺,也就是她所謂的父親厭惡至極。
“這是麻黃,趕緊拿了回去。”翠兒取了藥,麵色冷硬,完全不提李媽媽說的,還要給她的補藥。
柳蓉微不可見的皺眉,眼角餘光卻是瞥見翠兒放在背後的手裏,拎著一個藥包。
“還不趕緊回去,是麻黃也不打算要了嗎?”翠兒見柳蓉看向自己身後,眉頭皺起。
柳蓉默默的接過麻黃,就在翠兒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之時,卻是突然抬頭對著翠兒甜甜一笑,天真的指著從翠兒身側漏出的藥包開口:“李媽媽真好,二奶奶身邊缺人,還擔心我人小拿不動藥,讓翠兒姐姐幫我提藥。”
“你說什麼呢……”
柳蓉完全不管翠兒開口,顧自將小臉繃緊變得認真嚴肅,小大人般繼續道:“我不能這麼不懂事,我和翠兒姐姐一起回去,回去給李媽媽幫忙。”
說著,提著東西就向來的方向走去,翠兒一愣,隨即一驚,若是叫李媽媽知道她克扣藥物,這還得了,趕忙攔住柳蓉。
“李媽媽那邊不用你幫忙,自有借的丫鬟會幫忙。”
“不行,李媽媽對我這麼好,還讓翠兒你替我拿著補藥,送我回去,我怎麼能顧自回去,我一定要去幫李媽媽的忙。”說著不顧翠兒的阻攔,要繼續向前走。
翠兒見攔不住柳蓉,臉上的鎮定終於掛不住,趕忙將手中的藥包塞入柳蓉手中:“鍾姨娘畢竟病著,身體重,需要人照顧,你還是拿著藥趕緊先回去照顧吧,李媽媽那邊有我呢,我就不親自送你回去了。”
柳蓉嘴角微微勾起:“這如何好意思,二奶奶要生,正是忙的時候,李媽媽這會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
“我回去幫襯著也就忙的過來了,你趕緊回去吧。”說著話,也不等柳蓉繼續開口,趕忙轉身快步往回走,就仿佛後麵追了個大蟲一般。
“那便謝謝翠兒姐姐了,還要麻煩翠兒姐姐幫我和李媽媽說聲謝謝。”
望著遠遠聽到自己的聲音,又加快幾步的翠兒,柳蓉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提著藥心滿意足的往回走。
卻說兩人離開後,兩人身後的梅樹後竟走出一個一身白衣錦袍,腰上綴著一枚五爪金龍玉佩的少年,隻見他滿臉玩味的看著柳蓉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