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蓉心間一暖,卻上前摁住鍾氏,阻止鍾氏起來:“娘,您想多了,再如何,我也是太夫人的玄孫女,代表的是柳府的麵子。不說其它,就是為了柳府其它要出閣的姑娘,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將我許人家。可不能因為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丫鬟隨便幾句話,就自己慌亂了。”
鍾氏拿外衫的手微鬆,卻依舊拽著,柳蓉看的仔細,對著鍾氏露出略帶調皮的笑容:“就不說這些,光你女兒大難不死,變得聰明伶俐了,遇到什麼事情,還不是迎刃而解,蓉兒現在是,不怕出事情,就怕不出事情,你就放心好了!”
說著,柳蓉不等鍾氏開口便伸手接過鍾氏手裏的衣服,重新掛到一旁。雖然有鍾氏陪她去見太夫人,她會安心一些,但太夫人既然抬了劉姨娘,定不願意見鍾氏,這會讓鍾氏為了她到太夫人跟前,恐怕不能幫她,反而還要連累到鍾氏。
“就你鬼機靈。”鍾氏忍不住用手指戳柳蓉的額頭,麵上卻帶著笑意,又似乎帶著一些失落:“你長大了。”
“那是母親教導的好!”柳蓉笑著說完,才站起身:“母親,我這便先去太夫人那了。”
“小心。”鍾氏定定的望著柳蓉。
柳蓉微微一笑,重重的點了點頭才轉身離開。
梨園
二奶奶的產房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繼而不知是誰打翻了東西,竟傳出清脆的聲音,刺的人心不安。
門外等待的二爺麵色一緊,快步走近產房,便見李媽媽滿臉蒼白,慌慌張張的走出。
“怎麼了?”
“二奶奶,二奶奶的羊水破了……”
“那孩子呢?”
“孩子……孩子沒有出來……”
“那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柳蓉離開住所,便快步向主院走去,畢竟之前耽誤了一些時間,柳蓉卻是不敢在路上再浪費時間,古代的封建家庭可和現代祖輩對小輩滿心的關懷,犯一點錯,也模糊過不同。在這裏,最容不得的,便是小輩犯錯,不,或許應該說容不得庶女犯錯。
穿過長長的走廊,又繞過梅園假山,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才到得太夫人住的院子,大量的運動,讓柳蓉冷靜下來,就是這冰天雪地的寒冷也淡了一些。
太夫人的院子外,幾個丫鬟婆子遠遠的來回搓著手,跺著腳走動,圍著主庭院外麵,卻沒有靠近屋子,顯是被主人們打發出來的。
巧兒便在其中,隻是此時的巧兒卻和在她母親房中不同,卻是滿臉討好的笑容對著一位裝束嚴謹的中年婆子。
柳蓉挑了挑眉,腳下卻是放下速度,不慌不忙的向太夫人的屋子走去。
那中年婆子卻是眼尖,一眼便看到她出現,沒有繼續和巧兒寒暄,卻是快步迎上前:“可是蓉姐兒?我是太夫人身邊伺候的陳媽媽。”
柳蓉點了點頭,這太夫人還真如鍾氏說的對她漠不關心,竟是連身邊的人都對她印象不深,還要問上一句方能確認。
見柳蓉點頭,陳媽媽快速開口:“趕緊進去吧,太夫人來來回回都問起你三次了。”
柳蓉對著陳媽媽再次點頭,才隨著陳媽媽走進屋子,屋門打開,屋中竟坐了三個人。
除卻端坐的人外,便見最中央那看起來慈祥萬分的老人家身後還站著一個一身粉色小襖,頭上簪著蝴蝶赤金步搖,看起來俏皮可愛的少女。
隻是這少女看到她似乎有些緊張,拽著老婦人那一身墨綠色繡祥雲的衣衫衣角撒嬌的手不覺的露出一絲青筋,但即便如此,柳蓉還是注意到對方在見到自己的瞬間,眼底迸發出的,那掩飾不住的興奮。
柳蓉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其他人,便見太夫人左側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麵上表情嚴肅,毫無喜意。而太夫人的右側卻是坐著一個一身橘色繡水墨圖的少婦,對著太夫人時一臉笑意,見到自己時神色卻自然而然冷淡三分。
柳蓉默默將眾人的表情記在心中,才對著中央看起來萬分慈祥的太夫人請安:“柳蓉見過太夫人。”
柳蓉的話一落,便感覺到屋子裏瞬間一靜,連呼吸聲都小了許多。
好一會,才聽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蓉姐兒,你入屋不同母親祖母請安便也罷了,怎麼?連太祖母都忘了怎麼喊了嗎?鍾姨娘是怎麼教導的,當初就不該答應大爺,讓鍾姨娘照養你。”
說話之人正是太夫人右側一身橘色襖子的婦人,隻見她麵色冰冷,眼底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