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穩穩到達海樂音樂廳後門的時候,她看到助理小王在門口,跳得幾乎腳底都要冒煙。
炫極樂隊的舞友會已結束了四十分鍾。
“天!”小王看到她,幾乎是感激涕零地快跑過來,在她推開車門的同時,已擋在了麵前,“蕭姐!我、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蕭喬揮了揮手,安慰道:“放心,即便人販子要,也是炫極那幾個小子吧,好歹綁架了,還能勒索筆大錢。”
本是急得焦頭爛額的小王被她逗笑,神經一放鬆,這才發現駕車送蕭喬回來的居然是個氣質一等一的男子,“嗯,這位是?”
“朋友。”蕭喬四兩撥千斤地擋回某人的八卦問題,同時走下車來,想要打開後座,接北海出來。
“我幫你。”陳山不知何時已下車。
蕭喬感謝地衝他點了點頭,一邊轉身向門口走去,一邊在腦中飛快地盤算因自己遲到需要收拾的殘局還有多少。
迎麵飛撲過一個不明物體,幸好她機靈,立馬閃過,卻不幸得麵對一張五官扭曲的麵孔,“蕭姐,經紀人是不可以擅離職守的,你居然將我們涼拌了這麼久,我們可是炫極耶,超級無敵霹靂蓋世屁股後麵粉絲一堆哭著喊著要生生世世與我們在一起的永不分離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也不變心的炫極耶!”
蕭喬捧著那張臉,幾下揉回原裝,“那還不趕快收拾好,免得被人看見了毀形象。”
五官立即歸位,惡形惡狀消失不見。
楚天際揉了揉自己的臉,“切,好歹看在我表演得很賣力的分上,你偶爾驚訝一下好不好?”
蕭喬很無奈地回答:“可是我已經過了花癡的年齡了。”
這倒也是,不過,花癡是什麼意思?是說他嗎?
楚天際哇哇叫著想要去抓從身邊走過去的蕭喬。
不過蕭喬很快地轉過身來,笑眯眯的,“想要打我啊?”
“沒。”楚天際收回手,雙手插入褲袋,頭望天,很無辜的模樣。
解決掉楚天際,蕭喬這才問黃明:“沒什麼吧?”
“很正常。”黃明聳了聳肩,並無蕭喬預料的那麼不滿,“隻不過下次即便要歌迷擁吻,也建議要選沒用唇膏的。”
蕭喬這才注意他左臉頰上有被抹花的紅色痕跡,貌似口紅。
“我們等了你很久。”許顯東終於開口,望了一眼黃明,“老大都快不耐煩了。”
“那就回酒店呀,這點事,她可以安排。”蕭喬反手指後麵的小王。
“遇到點新鮮事。”黃明回答。
蕭喬驚訝,能被黃明譽為“新鮮”的事可不多。
“一個街舞跳得很棒的人哦。”楚天際按捺不住地開口搶答,“真搞不清為什麼他不參加比賽。”
“是嗎?”聽他們這麼說,蕭喬也好奇起來,“人呢?”
同時對不遠處抱了北海下車的陳山笑了笑,示意稍微再等等。
“就出來了。老大和他很聊得來,還說要一起切磋呢。”楚天際回頭張望,結果在門角處發現了目標,“嗨,正說你,幹嗎不過來!”
聽到楚天際如此說,蕭喬正要回頭,卻不料背後突然一股衝力,緊接著是一雙手,穿過腰際環繞,在她身前交握,同時,左肩有人依偎過來。
她被牢牢固定在某人懷中。
她大駭,曲了手肘正準備賞來人一記,輕輕的嗬氣拂過她的左耳,引得她一陣戰栗——
太熟悉的感覺,無法忘記。
下一刻,低低的囈語響起:“蕭喬,我好想你。”
就這樣的一句話,熱氣又開始從眼底泛濫開來,蕭喬的手無力地垂落在身側。
她抬起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用盡了力氣,才能拚出一言一語:“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又是你?”
在場所有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都是震驚的。當然,除了北海,她隻看見自己的媽媽被人抓住,而且媽媽看上去還很難過似的,所以她在陳山的懷中奮力扭動,同時叫出聲來:“你把媽媽弄哭了,壞人!”
童音並沒有什麼穿透力的爆炸效果,至少,沒有什麼威脅力。
不過,本是埋首在蕭喬肩頭的人卻倏地抬起頭來,銳利的目光逼向了最遠的兩人。
那個錯愕的男人以及那個很生氣的女童。
媽媽,她叫的是媽媽。
風漸爾目光危險起來,裏麵有兩簇火苗在閃爍。
陳山從對方的眼神看出誤解了什麼,不過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並不想解釋。
倒是黃明先反應過來,“風,放開她!”
“不放!”風漸爾給了他很肯定的答案。
“你、你再不放開,我就報警了。”小王很勇敢地拿出手機,結果在對方的凶狠瞪視下很沒骨氣地咽了咽口水。
“別,小王。”蕭喬阻止小王的舉動,“我們認識的。”
認識?小王再次瞥了一眼那個凶神惡煞恨不得將蕭喬生吞活剝了的家夥,壓根就不相信他的動機是來聊天敘舊。
那方,陳山耐不住北海的掙紮,終於把她放下地來,牽著她的手,一步步走過來。
“你女兒?”風漸爾貼著蕭喬的耳朵問她。
蕭喬沉默片刻,“是。”
腰間的力道又勒緊了幾分,“你老公?”
“不是。”蕭喬否認。
這一次,她被放開,踉蹌著朝前跌出兩步才站穩。
“媽媽!”
北海飛快地衝入她的懷中。
蕭喬將北海抱得死緊,將她的臉壓入自己的胸口。
以前的遺憾變成了感激,她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無比慶幸北海的樣貌更像自己。